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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一次意外经历,让太姥爷和灵异事件有了深度接触,此后的几十年里,太姥爷经历着也改变着一些事,让我们跟随太姥爷的成长足迹,看一看太姥爷经历的那些故事
主角:太姥爷 更新:2023-02-17 2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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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太姥爷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姥爷的灵异故事》,由网络作家“而已的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少时一次意外经历,让太姥爷和灵异事件有了深度接触,此后的几十年里,太姥爷经历着也改变着一些事,让我们跟随太姥爷的成长足迹,看一看太姥爷经历的那些故事
黑龙江省龙江县,大兴安岭南麓,雅鲁河畔的朱家坎镇就是我太姥爷的家,家有良田五千四百亩,大小佃户将近四百户,家中金银细软不计其数,丰年粮囤堆积如山,待到荒年时也能大方的免去佃户租子并开仓给佃户过年的口粮,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出了我太姥爷这样的一个纨绔,锦衣玉食中长大,因家中长辈和东北王是故交,太姥爷从小也和东北王家的小六子关系不错,以至于长大成人后吃喝嫖赌一应俱全,尤其吸大烟害人不浅,眼看着家境江河日下,却争分夺秒的奢靡享乐,以至于后来卖房子卖地,导致家道中落。今天这些暂且不表,只说一件发生在他身上的灵异事。
大概是1915年(姥爷说听太姥爷说是民国四年)冬天,腊月二十九,整个天地冻的像是一块铁,太姥爷接受离朱家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佃户的邀请喝酒吃肉,饭以饱,酒正酣,月亮也接替太阳挂在天上,太姥爷看天色暗了下来,便想着回家整两口大烟,找三五狐朋狗友烂赌一宿,于是便起身告辞佃户准备回家,佃户起身恭送,这一送便是二里地,眼看着朱家坎在眼前灯火通明,太姥爷便让佃户快些回去,互相客气后佃户便回家了去,太姥爷看着佃户远去后,朝着朱家坎方向一转身的时间,月亮便被乌云遮住了,原本月光明亮的大地顿时黑压压的看不见五指,不知是不是酒精上了头,太姥爷看着朱家坎的灯火忽明忽暗,脚下踉踉跄跄,眯着醉眼便朝着旁边的方向走了去。
太姥爷的路是越走越黑,脚下步子是越走越垮,头上的貂皮脑子掉了都不自知,又走了差不多二三里路,只觉得酒意直冲霄汉,哪顾得看周边环境,头脑中只觉得快到朱家坎了,便解开了貂皮大衣,寻着脑海里的方向往前晃荡,又顿了顿身形,眯着眼看着前方有一些灯火向荧光一样亮着着,便大步流星,里倒歪斜朝着灯火的方向奔去了,等到了近处,发现是一处村庄,说熟悉吧,十里八乡的还没来过这里,说不熟悉吧,就在朱家坎这二三里,趁着酒劲儿也不管了,先能回家就成,于是太姥爷站在大街上大喊着老少爷们们,你们看看我,北去过哈勒滨(哈尔滨),南到过南京府,一天不花五块大洋都不得劲儿的朱大少爷回来了,我喝多了,你们谁告诉我我家在哪呢,给我送回去呗。这时旁边一个低矮房的门开了,一个小媳妇儿出来说
“喊啥喊,大过年的,要是喝醉了就进屋里来,睡一宿明早晨回家过年去”
太姥爷醉醺醺的说“妈呀,相中俺了咋滴,你家老爷们不在家呀”
小媳妇儿没好气道“臭不要脸滴,要不是看你喝成这熊样谁让你进来,快过年了,俺家爷们他们推牌九呢,让你进屋暖和暖和别冻死喽”
太姥爷闻言小媳妇儿家正在推牌九,便赌性大发,跟着小媳妇儿掀开棉布门帘进屋去,掀门帘时太姥爷还说“你家这房子咋盖的,房子矮还带尖,门咋也整这么低,进门磕脑袋”
小媳妇儿不乐意道“就你事儿多,要不别进来”
话说太姥爷进门来便是一铺炕,和大多数东北农村的住房结构不太一样,因炕上坐着七八个人正在推牌九,便没有多想,一步没到便到了炕沿边,正要上炕时,炕上一个男人说“你那啥,上炕得脱鞋呀”
太姥爷无所谓道“你看你家进门就上炕了,脱哪呀”
炕上男人说“你脱吧,我媳妇儿给你把鞋放外头门口”
太姥爷说着便脱了鞋,刚才的那个小媳妇儿便开门把太姥爷的鞋放在了门外。
太姥爷一上炕,围着坐的众人便让开了个位置,赌钱的人就是这样默契,无需多言,便知道太姥爷也是好赌之人,太姥爷把钱从大衣的里兜里拿了出来,盘腿坐在了众人让出的位置上,并把钱放在两只脚的脚背处。
太姥爷“摸一二,喊七八,不要九”
众人“开开开”
唉!
太姥爷“摸四五,喊四夸四,小五板千万别过来”
众人“开开开”
唉!!
上半夜太姥爷初来乍到加上酒劲儿上头,带的钱输的精光,便向旁边人立了字据,除夕前双倍还,借了本钱续战斗,下半夜状态反转,他大别人就小,他小别人更小,天牌地牌把把在手,就是至尊宝也隔三差五的抓到,人挡杀人,神挡杀神,鬼来了也得输掉裤衩,不禁回了本,还了钱,还赢不少。
幸运的天平倒向了太姥爷这边,在太姥爷越战越勇之际,外面的天也在一点点的变化,月亮慢慢的在变淡。炕上的男人看了看窗外,和大家说“咱们再玩几把,天亮前都回去吧,输赢就这样了”
炕上输钱的人明显是不太愿意散局的,可奇怪的是大家并没有人明显反对这个提议。还在赢钱的太姥爷不以为然道“着啥急,来来来,手头正幸呢,别扯那个”
炕上又一个男人道“你白天没事,我们白天可不行啊,哪能像你是的到处走,要玩你晚上再来,天亮前这局子必须散”
太姥爷悻悻然,咋咋舌,寻思到非得把你们几个赢光喽,裤衩子都不剩,玩个牌还挺特么隔路(东北话,大概就是说脾气特殊,不受人喜欢)
炕上的人还在围着推牌九,这时刚才的男人又说“这把牌完事儿就这样了,都走吧,那个朱家坎的活人你也赶紧回家吧”
太姥爷“诶…你们屯子人咋说话呢,输点钱咋还骂人呢,我是活人,你们不是活人呐,是不给你们赢的都成穷鬼了”
太姥爷话还没说完,ou ou ou ou…远远的公鸡打鸣声音传到了屋子里,太姥爷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人在看自己,太姥爷看了看对面的人,便说到“诶?你咋没有下巴呢,你咋还穿一身庄老衣服(死人穿的衣服)呢,你……”话还没说完,太姥爷对面的人便站起身骂到“你他妈才没有下巴呢”,一边骂着,一边把拳头朝太姥爷挥了过来,那人居高临下,太姥爷盘腿坐着,手中紧紧握着赢来的钱,抬着头看着拳头在自己眼前不断变大,一拳打在了太姥爷左侧脸颊的挂钩处,太姥爷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姥爷清醒时天已经光亮了,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坟茔地中,并且自己卡在一座塌方了的坟中,只有胸部和脑袋在坟包外面,由于挂钩脱落,已无法正常呼喊说话,只能啊啊哈哈的呼喊着,这呼喊中三分害怕,七分求助,只期望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救他一命,至于这一宿的惊险离奇的遭遇,暂时还没顾上。
幸好早晨起来捡柴的哑巴,在坟茔地不远处捡到了太姥爷的帽子,又远远的听到呼喊声音,便撞着胆子走到了坟茔地,把太姥爷救了下来,并把惊魂未定的太姥爷送回了朱家坎老朱家
回家后,家里人发现太姥爷除了挂钩脱落,浑身上下除了埋汰点并没有什么伤,只不过衣服兜里有很多烧过的黄纸灰烬和自己的一部分钱,还有一副烧了的残缺不全的牌九。家里人找来大夫,给太姥爷接上了挂钩,众人急询问太姥爷昨晚发生了什么,太姥爷便一五一十的将昨晚鬼使神差走错路,又走到坟茔地和鬼赌博的事儿说了出来,只不过精神状态明显不好,萎靡了起来,也不大想说话,不想见任何人,怕黑,总说有个没挂钩的鬼再找他。
朱家坎不大,况且是老朱家发生的这事儿,十里八村的也就传开了,有那胆子大的羊倌听说了,便撞着胆子去了坟茔地,在太姥爷被卡住的坟前发现了太姥爷的鞋,又发现这个坟根本不是村里谁家的先人,都不知道是谁的坟,说不定没了后人。说干就干,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几个羊倌一合计,就回家拿了铁锹工具,当天就掀开了这座坟,在坟里面发现了不少钱,后经太姥爷辨认确实是当时他身上携带的,只不过这钱太姥爷确实不敢再要了,那几个羊倌也就得了这些钱。再说回来,羊倌在坟里还发现了早已腐败的尸体,尸体确实是没有了挂钩。
又过了几天,家里人整理太姥爷当时穿的衣服时,发现了衣服里侧夹层里帮着一张黄纸,就像是压在坟头的那种,上面有太姥爷的签字和画押,家里人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赶紧的将这些衣物拿到朱家坎外烧了,希望太姥爷平平安安。
只不过太姥爷那段时间里,精神状态很差,好像从这件事中走不出来,后来家里面找了萨满给太姥爷看外病,太姥爷差不多两三个月,慢慢好转,但是他一直记得萨满法师说的话,有些人经历一次这样的事,就会一辈子经历这样的事,你就是这样的人。
后来的太姥爷经历了好多事,也证明萨满法师说的很对,以后我们慢慢讲太姥爷的故事。
太姥爷回来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过年后家里面从齐齐哈尔请了一位萨满法师,这位萨满法师是东北地区出名的野萨满(也叫跳大神),这位萨满法师要求在三月三为太姥爷请神(民间也叫搬杆子),同时让他的搭档,也就是二神过来配合。
过了二月二,虽看不见东北大地春意盎然,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春天在复苏,佃户们早早的收拾农具,检查将要春播的种子,闲暇时就惦记着老朱家三月三找萨满请神的事情,这年月没有什么新闻,十里八村的人早就惦记着看萨满请神呢。
三月二,萨满法师和他的搭档就来到了老朱家,萨满法师想提前看一下太姥爷,家里人便引着萨满法师来到太姥爷的房屋,只不过太姥爷不在房间里,他穿着棉袄,双手插在袖管里,在场院边的板凳上眯着眼晒太阳,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家里人引着萨满法师来到了太姥爷身后,不等家里人召唤太姥爷,萨满法师便说“我和他单独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太姥爷闻言回头看见的老者约有五六十岁,普通身材,看得出来身形单薄,头发灰白,面带病色,反倒是眼神清澈透明,穿着一件灰袍马褂,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就像他刚刚接受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便开口道“你就是萨满法师吧”
萨满法师并未否认,直言到“你是不是总能接触到别人接触不到事”
太姥爷听后不禁陈思年少时夜半被尿憋醒,出门撒尿后总是遭遇鬼打墙,又或者在灵堂里总能看到刚去世的人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便说到“是呀,以前没在意,上次这个事儿之后就害怕了,怕自己哪天着了鬼的道,你说我可咋整啊”
萨满法师说“人的身体都有三盏火,分别在两肩和头顶处,火越旺,阳越高,越能远离鬼邪,普通人的我都能看到,可是在你身上我看不到这三盏火,这就是你总遭鬼邪的原因。按理说没有这三盏火你就不是个活人,可你转过身来,我却看到你的三盏火分别在双眼和眉心,这也是你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太姥爷听后着急的问到“那我该咋整啊,不能总是这样啊”
萨满法师说“明天给你请神后就知道了,不过你也可以决定不请神,因为知道后你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会很痛苦,就像四季更替,昼夜交换,斗转星移,你都知道,也看着在发生,可你什么也做不了,我想告诉你大多数人时运低落少说三五个月,多说三年五载,也总会有运气上升的时候,可你不是,你的气运会一直低落,没有起色的时候”
太姥爷闻言,不禁嗔怒道“你这个跳大神的,我家花钱雇你来,你却不告诉我该咋整,”
萨满法师微微一笑道“如果是旁人,我确实知道咋给他化解,或是接神或是送鬼,送不了便拘了它,可你不一样,你是通鬼的人,我没有办法,明天接神后看看咋办吧”
三月三,朱家大院早早的聚集了十里八村来看热闹的人,太姥爷也被安排着坐在场院中央,场院旁的房间里萨满法师和搭档二神也穿戴整齐,一起走出了房间来到场院中央,站在太姥爷对面。
只见萨满法师身穿黄袍马褂萨满服饰,领口袖口皆绣有各色花纹,带护肩,飘带,胸前佩戴铜镜,腰间佩戴铜铃;头上带神帽“奔波里”,帽子两侧安装有六角的鹿角,在看二神手拿扁平驴皮鼓,另一只手拿着鼓槌。二神一敲鼓,震得众人多是一哆嗦,便跳着开唱千字搬兵诀“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离长海虎下高山,龙离长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拦,胡黄两教高山下,下世清风离了高笼棺…… ”萨满法师开始旋转,同时身体开始抖动,并摇着腰玲,口中碎碎念着一些话语,随着二神敲鼓节奏的增强,萨满法师旋转抖动的越加剧烈,呼的一声鼓锤落下,萨满法师深深低下了头,没有了动静,就在众人紧张张望中,萨满法师忽的抬起了头,大叫道“拿个鸡腿给我尝尝”,人群中有懂的人说道“你看这是狐仙上身了”。
家里人便将提前准备好的整只烧鸡端了上来,萨满法师抓着一只鸡腿便撕了下来,大口的吃起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只鸡腿后,便用手擦了擦嘴,砸吧砸吧嘴看着太姥爷说道“味道不错,待本仙来看看你是招谁惹谁了”,太姥爷正襟危坐等待着黄大仙的检查,萨满法师围着太姥爷转了一圈,慢悠悠说道“你本是那黄泉路上接引亡魂并负责超度的鬼吏,这一世为人便自然受鬼亲近,要想家人不受灾祸,时机成熟后便离家出去走吧”。
太姥爷问“那得啥时候走啊”
萨满法师道“等到东西路上南北走车时你就走,逆着辕,顺着辙走,走到没辙的地方”
太姥爷又问“那我家里人怎么办,谁管他们”
萨满法师答道“自有安排”
太姥爷继续追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回来啊”
萨满法师答道“等到佃户有了土地,等到地主没了土地”
看热闹的人群中窃窃私语“净扯淡,地主没有地那还是地主吗,咱佃户咋能有自己的土地,这是啥时候啊”
太姥爷还想继续追问,只不过萨满法师已满头大汗,忽的一下坐到了地上,低头不再言语,像是睡了过去。这时二神走到旁边叫醒了萨满法师,家里人便搀扶着萨满法师回屋里歇着,太姥爷也回到自己屋里歇着。
接下来家里人按照萨满法师提前给的吩咐,开始在广场上朝着正东方摆上香炉,点燃三只乡,老朱家人在场院跪下来,敬天神,敬狐仙,祈求家人平平安安。仪式结束后,又在场院里支了几口大锅,把准备好的猪肉、青菜统统剁碎倒进锅里,同时将淘干净的米也倒进大锅,煮肉粥。
看热闹的群众自然也在帮忙烧火,有的从家里取了碗筷,有的从家里取了桌椅,不一会儿场院上便弥漫了起了炊烟,散发出阵阵肉香,等到看热闹的众人吃了肉粥,又将碗筷,桌椅收拾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姥爷也在找萨满法师继续追问着,他以后该做什么的事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透过窗纸糊在外的窗户,老朱家屋里的一盏油灯下,太姥爷再次和萨满法师面对面盘腿坐在炕上,两人中间只有一个炕桌,桌上放着一凉一热两个菜,分别是小鸡炖蘑菇和拍黄瓜,还有几个咸鹅蛋,一壶烧酒。酒菜简单朴实,却都是硬菜,太姥爷问萨满法师“我咋能是这个命呢,这辈子不就跟鬼打交道了吗”
萨满法师说道“什么命都不重要,这个世界不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来的,至于你怎么没的,天地之间也早有定数,人生本就是个过程,都是从有到无,这人间的痛苦多了,就多刮几次大风,下几场雪,几十年后都埋在了这地下”
太姥爷一时之间有些踟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犹豫间,萨满法师又说了“你也可以成为萨满法师,地位一定比我更高,只不过狐大仙想让你出去云游,它一定有它的道理,在你出门云游前,我会给你三张符,你家里有事就把符烧了,灰烬泡酒喝下去”
萨满法师又给太姥爷讲了什么是萨满,大概就是最自然最原始的力量,获得了这种力量就可以知晓日升月落,春来秋去等自然的规则。
第二天清晨,萨满法师也离开了老朱家,临走时告诉太姥爷,日后若有胡姓人来家中讨食,切不可哄走,给他一些吃食,定可为朱家积攒一些香火。生活还要继续,太姥爷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依然是每日喝酒、抽大烟、赌博,又过了两年,太姥爷娶了媳妇儿,生了两个孩子,日子看似红红火火,可是家里的情况确实江河日下,已经到了卖房子卖地的境况了,太姥爷不禁想起萨满法师说的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走,又怕走不了,看着家里败落,夫妻不睦,子孙不幸,每日就这样纠结着。
这两三年,太姥爷仗着父母照顾和家有余财生活的很是逍遥快活,家里人也尽量不让他夜间出门,所以没什么灵异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太姥爷的父亲在一个清晨起床后,就一直高烧不退,找了好几个大夫也不管用,于是便将萨满法师留下的一个黄符烧了,灰烬化酒喝下了肚,第二天便神奇的退了烧。
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离开的时间快到了,只不过不知道具体是哪天,而且在离开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做,太姥爷看着家境一日不如一日,不禁再次想起萨满法师的话语,要看着家道败落。
又过了几年,太姥爷家在外地的买卖着了火,几十匹马被烧死,几十车的药材付之一炬,太姥爷的父亲不得已变卖家产,将拖欠的货款一一还上,太姥爷家也变成了普通人家,太姥爷也不能再养尊处优当大少爷了。
太姥爷的父亲处理完外地的买卖,便带着所剩无几的盘缠从外地回家,因所剩财物不多,便没在途中的客栈多做停留,一路急忙的往家赶,眼看着朱家坎就在眼前,天色也暗了下来,太姥爷的父亲便小跑了起来,哪成想六十多岁的身体,越跑越快,跑了小半天终于跑到了朱家坎的村口,太姥爷的父亲这一路跑的满头大汗,饥肠辘辘,正瞅着村口水井处有一桶水,也来不及多想,便拿起水瓢大口喝了起来,喝完后就往家里走。
太姥爷的父亲刚进家门,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家里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连忙搀扶到炕上,并请来大夫把脉诊治,大夫看后摇摇头,告诉太姥爷和太姥爷的母亲,急火攻心,凉水炸肺,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
太姥爷父亲的后事办了七天,头七烧完后,这个家就得太姥爷担着了,他看了看两个孩子,独自一个人去套马车,这是家中剩下的唯一一套马车,马是老马,车是老车,尽管动作不熟练,尽管车马有些老,可还能干一些拉脚的活(运输),挣些运输费用,贴补家用。
话说太姥爷接下了一个活,给别人拉粮食送到齐齐哈尔,一路上磕磕碰碰还算的上顺利,结了工钱便马车掉头,扬鞭回家,本想着天黑前找个客栈休息,转念一想今天十五,不如趁着月光回家,住店的钱给孩子买些吃的,好巧不巧,几年不发生灵异事的太姥爷又摊上事情了……
太姥爷因往齐齐哈尔运粮食,赚了人生第一笔钱,结账后在东家家中住了一宿,便急着返回家中,正值十月份的天气早晚已冷的人们穿上了棉袄,太姥爷赶着马车一早便从齐齐哈尔往家里走,约摸着需要一天的车程,正中午走到了一个名叫黑岗子的镇上,看见路边有打尖的店铺,便拴好马车,找店家要了一碗混沌,连饭带汤的吃了顶饿,正吃着饭,听围坐在旁边的人说道“今天早晨,咱们黑岗子烧酒的王家丢酒了”
另一人说道“烧酒的丢点酒能咋地,不稀奇”
那人又说道“可不是一点儿,是一个酒海的酒,差不多三千斤好酒啊”
旁边人问到“那么多酒,是不是漏了”
那人说道“不可能,老王家酒海我见过,里三层外三层,猪血沁的桑皮纸糊在柳条上,严实的很,祖辈上传下来的,说是被人偷喝了”
旁边人又说道“呦,那得是什么人呀,那么大酒量,再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喝喽”
那人压低声音噤声道“听老王家人说偷酒喝的是个狐狸”
旁边人惊呼道“什么?那得是多大的狐狸?成精了吗”
那人着急的说道“嘘!小点声,没看见狐狸,但是在酒海旁捡到了狐狸毛,火红火红的狐狸毛”
“嗨,这事儿怪了去了”
……
太姥爷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不禁念到,那得是成了精的狐狸,要不然哪有那仙家的本事。太姥爷吃完馄饨,在街上买了肉便又赶着马车朝着朱家坎的方向走了去。
午后的天气热的快,凉的也快,太姥爷刚才还解开棉袄敞着胸膛,忽的一股冷风出来便起了身鸡皮疙瘩,赶紧把棉袄扣子系上,握了握手中的皮鞭,朝马屁股上甩了过去,那老马屁股受痛,便加快脚步带着车快速跑开了去,太阳渐渐西斜,一丝月色挂在头顶,太姥爷抬头看了看,不禁说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十五,也是个大月亮地。
天色渐晚,月光也开始笼罩大地,太姥爷似乎好久没享受这样的月光了,看着月光不禁想起几年前和鬼推牌九的经历,寻思着今天可别来个天狗吃月亮,找不到回家的路。
正说着,忽闻到一丝酒香,凭多年喝酒的经验判断,这定是陈年老酒,可谁会在这荒山野岭处放酒啊,一边寻思着,一边酒香越来越浓烈,肚子里的酒虫就快被勾出来了,甚至砸砸嘴,闭上眼,享受着酒的味道,还是当个纨绔好啊…正做着美梦呢,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太姥爷睁开眼,酒味浓的似乎已经可以醉人了,太姥爷握紧皮鞭,下车看看路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马车不走了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太姥爷眼么前睡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这狐狸一身酒气,嘴熏熏的,可能还真是偷了老王家酒海的那只狐狸。太姥爷又仔细看了看之前这只火红色的狐狸不算尾巴就有将近一米长;浑身上下红的像是一团火,没有一丝杂色;身上的血管像是流光一样在全身流动,只不过这只狐狸明显是喝醉了,躺在道路中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下还有一大堆吐出来的东西,口水也说着嘴角往外流着。
太姥爷本想绕过去回家,不想再搭理这这灵异事情,可在要绕回去回去的一瞬间,又动了恻隐之心,怕这只狐狸遭到其他猛兽的袭击,怕天寒地冻的把这条生命给冻死,怕王家人发现追赶过来报复,总之哪一样这只狐狸都没有命活,太姥爷心思笃定后,便脱了棉袄,把狐狸包裹起来,放在马车上继续赶路,这狐狸身上如流光的血液在身上游走,仿佛隔着棉袄也能看到绽放出来的流光。
趁着月亮高悬,太姥爷终于赶回了家,紧忙让太姥姥把家门关好,抱着狐狸给太姥姥看了看,给太姥姥吓得一哆嗦,便催促太姥爷快些扔了,免得遭灾祸。太姥爷一五一十的将路上发现这狐狸的一切和太姥姥说了,太姥姥也动了恻隐之心,就同意太姥爷把这只狐狸安顿在家,但切不可让两个孩子看见。
太姥爷将这只狐狸放在了单独的一个房间,每天都来看看他,等着他醒酒,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这一日晌午,太姥爷进屋查看这狐狸的情况,发现这狐狸已经醒酒了,只不过能明显看出来喝酒后的倦态,眯眯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头重脚轻的想起来却栽跟头,这一幕不禁逗乐了太姥爷,狐狸大概能感觉到太姥爷的善意,羞赧的白了一眼太姥爷。太姥爷转身出去拿了些水和吃食放到狐狸跟前说道“吃点喝点能好受点,你醉了三天三夜,偷喝老王家酒海的狐狸十有八九就是你,我怕你被老王家人报复,被猛兽吃掉,被天气冻死,把你捡回来的,既然你醒了,该去哪去哪吧,以后别偷酒喝了,太耽误事,好好修行吧,有这一身道行不容易”
狐狸听后便像人似的给太姥爷作揖,连着拜了三拜,太姥爷心想这狐狸道行还真是高,都能学人的样子了,心里面高兴极了,便说道“东西放这了,门开着,吃完了想走就走,别吓着我家孩子就行”,当天下午狐狸吃完太姥爷给送的吃食后便走了,神奇的是这只狐狸走之前,绕着太姥爷的院子四周转了一圈,来到正门口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消失在了这大地上,似乎只有那尾巴的甩动,像是一簇火苗在闪动。
太姥爷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功德,高兴之余便想着喝点酒,借着晚饭,饮了一壶烧酒,便醉醺醺的嚷嚷着太姥铺炕,太姥姥铺好炕,太姥爷便沉沉的睡去了,太姥爷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做了一个梦,又梦见了那只火狐狸,这次火狐狸不仅会作揖还会说话了
火狐狸“小狐承蒙恩公搭救,避免我百年道行毁于一旦,因道行尚浅,尚且无法言说,所以托梦给恩公,我是辽宁省塔虎城修行的狐狸,因得萨满点化,来大兴安岭寻找修行的草药,半路上闻得酒香,便偷饮了整个酒海,醉倒在大路上”
太姥爷道“客气啥,你能好好修行就行”
火狐狸又说“我看恩公阳火不足,行夜路时,要是听到别人喊你名字,你可千万别应,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谁问你话也别说,保你平安无事”
太姥爷便将萨满法师说他的话语对狐狸讲了,火狐狸爽快到“恩公你尽管去云游,家里面有啥事儿,我帮照应着”
太姥爷说“那咋好意思,跟你说不是让你帮忙,就是说我的情况”
火狐狸郑重其事道“这样恩公,你这一世我必保你家平安,你家后人要是需要,也可以把我供奉为保家仙,冯初一十五上柱香,有事儿就上香说给我,我火狐狸一脉定当保朱家平安”……
第二天早晨起来,太姥爷还在回味昨天的梦,或许是真的吧,这也太好玩了,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太姥爷还没睡醒,便听着砰砰砰的敲门声。
“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太姥爷穿好衣服,下了地开了门,看见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一个男人,没等太姥爷说话,男人便说“东家你好,我是从南边来这做买卖的,我姓胡,想租你家这两间临街的房屋做生意”
太姥爷闻言道“那好啊,正好我家四间房,租你两间呗”
男人略带不好意思道“路远盘缠用光了,想着先欠两个月的,你看行不行”
太姥爷刚想拒绝,又想起萨满法师说过遇到姓胡的先不要拒绝,给他们一口吃食,现如今虽不是讨吃喝,不过租他两间房子也算救了他,便说道“行吧,反正我家房屋也能住的开租给你两间,不着急给房租,家里有活你帮帮忙就行,啥时候挣钱了再给我房租”
“诶呦,那可谢谢您了,您真是好人,等到生意好了,我一定好好报答您”中年男人开怀道。
当天太姥爷就收拾了房间,把两间临街的房子腾了出来,这些事情太姥姥一般不怎么反对,任由着太姥爷折腾。
不到两天时间,胡老板的店铺便支了起来,店铺取名“胡氏烧鸡”一间房用来做烧鸡和休息,一间房用来卖烧鸡,同时做一些烧鸡的堂食,话说胡老板的烧鸡生意一开张就好的不得了,十里八村的客人络绎不绝,人们纷纷询问,这烧鸡咋做的这么好吃,胡老板憨厚的答道“因为爱吃鸡,所以才能做好鸡”。
胡老板生意好了,第一个月就拿出了利润的一半交给了太姥爷和太姥姥,太姥姥和太姥爷推辞不要,哪成想人家却说“这时你家风水好,让我买卖做的好,以后我还要一直在这,这钱你们就收着,咱们两家荣辱与共”
太姥爷也就没有太推辞,说道“你给的这租子超出房租好多,就当我们先给你攒着,有需要你就来取”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胡老板烧鸡店的生意一直红火,这一天有个买烧鸡的老主顾买了一只烧鸡,便调侃道“胡老板这手艺不错呀,从哪学的呀”
“我们家呀都爱吃烧鸡,这手艺呀家传的”
胡老板顺口回答着
“胡老板家是哪的呀”
辽宁省塔虎城西南三里地有个老槐树,那就是我老……胡老板还没说完便捂住了嘴巴,打岔道“你问这么细干啥,我要是在家能活下去,还能来这嘛”
民国年间,军阀混战,战争依然将朱家坎平静的生活打破,天刚蒙蒙亮,太姥爷便听到呜呜呜的声音,便穿好衣服出门查看,眼见着墨绿色的钢铁外壳的战车从南往北穿行而来。
太姥爷家门前正是一条东西方向的街道,此刻那战车正冒着烟,后面跟着背枪的士兵,由南向北横穿街道向北而去。
太姥爷来不及思索,紧忙关紧院门,战争时期,还是关好自己家的门,家人健康比啥都行啊,可转念一想,刚才的情形不就是萨满法师说的东西路南北走车吗,那由南向北,横穿马路的情景再次映射在了太姥爷眼中,心道该是走的时候了。
战车和军队来的也快,走的也快,也只有土地上战车压过的痕迹和倒下的庄稼茬能证明他们确实来过,在战车经过的道路上两侧的人家此刻有的妇女在嚎啕大哭,后知后觉的咒骂着“臭当兵的,把我家的鸡都顺走了,真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啊”,这样的年月,临近的人家免不了要遭兵灾。
一整天的时间太姥爷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晚些时候买了肉,买了菜,买了孩子爱吃的糖果,回到家中。叫来太姥姥,吩咐要做一些好菜,并将早晨的情形告诉了太姥姥,深情的看着太姥姥说道“我走的时候到了,以后这个家主要靠你了,照顾孩子,两个孩子也长大了,让他们多帮你干活,这么些年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怕我们夫妻不睦,子嗣不幸,今天我看到了东西道路上南北方向走的车,我知道我要走了,舍不得你们,更希望你们能好”
“别,别说这些……”太姥姥哽咽道,一个女人要独自面对生活,这里面的艰辛是任何人体会不到的
“这几年家中攒的银钱你都放好,房子那边胡老板按月交房租,我走时也让他帮帮忙关照一下,还有那二十多亩土地,种不了你们就租出去,父亲和娘走的早,我又一事无成,你辛苦了”太姥爷愧疚的说道
太姥姥连忙擦去眼泪道“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去做饭”
“明早就走,走的晚了怕是要连累你们母子”
“好…好…我等你回来”太姥姥哽咽道
太姥爷是在家人都熟睡了后半夜走的,他早已知道胡老板就是火狐狸派来保护朱家的,也算是放心了许多。
太姥爷站在漆黑的道路上,黑暗中依稀可以辨出那战车压出的痕迹,太姥爷再次看了一眼家,太熟悉了,熟悉到闭上眼睛他也知道每个角落是怎么样的,然而也看着这个家从兴盛走向败落,驻足良久,太姥爷收回目光,看了看北方,坚定的转过身朝南方走了去,就走吧,走了我这个家终归有个盼头,虽然走了,但好在总有归期…
翌日清晨,太姥姥睁睁的看着南方,其实昨晚的她也没睡,她知道他走了,知道他走时,摸了摸她额头,又给孩子盖了被,她知道原因,她也期待未来…
太姥爷就这样走着,漆黑的天地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走着走着看到路边蹲着一个人,太姥爷顿感奇异不禁好奇的问到“你是谁,这大晚上的出来”
那人看了看太姥爷“我是鬼,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太姥爷心想着自己就是和鬼打交道的命,便壮着胆子道“那你和我一块儿走吧,我要往南方走”
“行,那就一块走吧,对了,你也是鬼吗”鬼随口问道
“走吧,边走边告诉你”太姥爷说道
“行,那你说吧”鬼说道
“我是人,只不过阴气盛,上辈子就是主要干的事儿就是接引超度亡魂,你就跟我走吧,说不定我能让你落叶归根呢”
“那你不怕我和你一起,你气运降低啊”鬼又问道
“萨满法师说我这辈子气运一直往下去的,你说我还怕啥,我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做啥”太姥爷平静的说道
“你年纪轻轻咋成的鬼呀”太姥爷反问道
“和一群家乡人来这边做买卖,碰到胡子了,截了我们的本钱,我气不过想带着他们一起反抗,可谁成想他们太怂了,我就被杀鸡儆猴了”
“那你老家哪里的,要是去到那边,你看看家人,也好安心上路,去地府报道”
“老家在徽州,黑多县,家中还有个老母亲,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鬼怅然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俩路上作伴,我总得叫你点啥吧”
“你就叫我小五吧,在家时他们都这样叫,你贵姓啊”鬼说完又问道
“我叫朱泰来,父亲给我取名字意思是否极泰来,可谁成想这命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走了好远,眼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五紧忙向太姥爷说道“朱大哥,前面有个山梁,叫金鸡岭,这金鸡岭对人来说没什么宜阳,但专门攻击路过的鬼魂,琢眼吃脑,凶猛厉害,作为鬼我过不去,而且公鸡打鸣后,我就得藏起来,要不然就是魂飞魄散,今天见到你就是想有个人的话因该能带我过去,朱大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带我过去,只要你带我过去,我回到了家,今生今世一定追随你”
“你不要这么说,咱们想想办法”,太姥爷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该怎么办,忽然想到身上褡裢里有个牛皮水壶,便拿了出来说道“我把盖子打开,你能不能钻到里面去,等过了金鸡岭,再把你放出来”
小五说“朱大哥,我能钻进去,过了金鸡岭估计天也亮了,等天黑了再把我放出来吧”
“好”说罢,太姥爷打开了牛皮水壶,只见小五化作一道烟,进了牛皮水壶,太姥爷按上水壶塞儿,便迎着鱼肚白走上了金鸡岭。
这金鸡岭两侧的山峰比直,真就像雄鸡张开了两个翅膀,中间是一条小路,犹如鸡背,而正前方一道山岭耸立,真的就是公鸡扬起的脖子和鸡头,太姥爷此刻正行走在鸡背的最后端,还有一段好走的小路就要翻越这扬起的鸡脖子和鸡头岭。
太姥爷走着走着就发现旁边有一些孤魂野鬼也在朝金鸡岭的鸡头岭走去,正走着一阵山风出来,太姥爷倒是不以为然,可零星的孤魂野鬼躲避不及,顿时身体上像着了火似的,烧的他们哀嚎不断,其他孤魂野鬼看了更是加快赶路,太姥爷摸了摸褡裢里的牛皮水壶,也加快了步伐,朝着鸡头岭大步走去。
眼看着太姥爷和剩下的孤魂野鬼走到了鸡头岭下准备翻越山岭时,ou ou ou…雄鸡打鸣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鸡岭,受两侧山峰的阻挡回音,雄鸡报晓的声音更显味道,斜地里忽然飞来一只雄鸡,锐利的鸡嘴如钢铁一般将身旁一个孤魂野鬼的眼睛啄下,疼的那只孤魂野鬼捂着眼睛,在地上边打滚边哀嚎,众孤魂野鬼来不及细想便看到野地里飞来众多雄鸡,只见雄鸡嘴如尖刀,爪似金钩,将一众孤魂野鬼啄瞎了眼,抓破了了身体,众多孤魂野鬼倒像是过年时杀的鸡一般,在地上扑腾,毫无还手之力。
太姥爷见此情形一方面躲避着飞扑的雄鸡,一方面快步朝着鸡头岭跑去,这时一只雄鸡朝太姥爷扑来,太姥爷一挥手便将雄鸡打到旁边,幸存的几个孤魂野鬼,见到此情此景便想跟着太姥爷,可雄鸡确实不少,一路上又扑倒了几只孤魂野鬼。
太姥爷躲避了几只雄鸡的飞扑,又打走的几只雄鸡,便爬到了鸡头岭的最高处,还没来得及观察下岭的道路,一抬头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一只大鹰,不,应该是是一只大鸡,约有一人多高,站立在鸡头岭上,一双深井般的眼睛直盯着太姥爷和幸存的为数不多的孤魂野鬼,黄色的鸡嘴像是铜铁浇筑一般,锋利且散发着金属的光彩,金黄色的鸡脚粗壮又充满力量,爪部像是金钩一般牢牢地抓进了土地里,鸡冠子像火一样醒目,五彩斑斓的羽毛散发着流光,单单站在那里就吓得太姥爷和剩余的孤魂野鬼大气都不敢喘,太姥爷看着雄鸡收回神,心里想道要不是像人一样大,还真是一只漂亮的大公鸡。
雄鸡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众人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姥爷和剩下的孤魂野鬼,当看到太姥爷时,目光中不禁有些惊讶,熟悉,可很快可能一瞬间都不到又将这种惊讶和熟悉隐藏,这时雄鸡竟然说话了“此处为金鸡岭,是你们去酆都的必经之路,带五谷杂粮的便将五谷杂粮留下来,没带的便留在这金鸡岭吧”
只见剩下的零星孤魂野鬼中,有三个鬼魂站出来拿出五谷杂粮放到了雄鸡脚下,便低着头弓着腰蹑手蹑脚的朝着下岭的方向走了。
剩余的孤魂野鬼还没来得及懊恼没带五谷杂粮,雄鸡便张开翅膀扇了一下,只见剩余的孤魂野鬼便被扇下了鸡头岭,被众多雄鸡分食,哀嚎声不断。可唯独太姥爷在雄鸡翅膀的扇动下没有挪动分毫,现在山顶上只剩下了一人高的雄鸡和太姥爷,太姥爷便先开口“我是人,不是鬼,我要翻越这金鸡岭,去南方”
雄鸡反问道“人都是白天走这金鸡岭,只有鬼魂才晚上走,你为什么晚上走这里啊?”
太姥爷壮着胆子说道“从家出来云游,正好晚上走到了这里,你能不能放我过去啊”
雄鸡听后笑着道“当然能,你知道你是谁吗”
“当然能,你知道你是谁吗”
雄鸡的话语传到了太姥爷的耳朵里,太姥爷心想道,我就是我,我从娘胎里来,但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不能这么说,雄鸡肯定也不关心我这辈子是谁,便说道:
“以前有个萨满法师说我前世是接引超度亡魂的使者”说完便看向雄鸡,期待着从它的脸上找到答案。
“不错,你还知道什么”雄鸡又问道
“别的都不知道了,你知道多少能告诉我不”太姥爷询问着
“那我告诉你,你叫九制,是接引超度鬼魂去往酆都城的使者,只有你接引超度到酆都城的鬼,才是名正言顺的鬼,这些鬼魂从人死后分别要经过土地确认(土地爷确认是鬼魂,才能上路)、黑白无常带到鬼门关,然后是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岭、野鬼村、迷魂殿、再到你的酆都城上户口,这一路上的鬼差,驻吏都归你管理,我也归你管理,三百年前还是你把我从众多候选的金鸡里选出来,送到这金鸡岭驻守的,筛选过路鬼魂,凡事死后有人举行仪式的必定携带了五谷杂粮就让他们过去,若是生前杀孽重或是不重孝道人伦者,便带不动五谷杂粮,我就将他们留在这金鸡岭被雄鸡啄眼食脑,偿还生前的业报”
一时之间太姥爷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便又问道“那我怎么变成人的?”
“你当超度使者的任期满了,收到酆都大帝的赏识,调任到酆都城地府的阴曹司做城隍,在调查东方鬼帝治下东瀛鬼府案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差一点魂飞魄散,幸好判官司的赏善罚恶二使及时发现,联系了轮回司,让你转世成人”
“你说的这些我想象不到,我现在就是一个人,活好这辈子就行了,我只想下山,继续走下去”太姥爷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一大堆的信息,皱着眉头道
听到太姥爷这么说,雄鸡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便把路让开了来,说道:
“从这里下去吧,前面的路慢点”
太姥爷感谢的说道“谢啦”
“不用谢,你以后会明白的,对了你偷带的那个小鬼,是阴律司的崔珏,你在地府最好的朋友,一切都是定数,你会明白的”最后两句话雄鸡说的很激动很大声。
太姥爷并没有说什么,身形顿了顿,便朝着岭下走去了。雄鸡看着太姥爷的背影喃喃道“该回来的总会回来的…”
太姥爷一边走一边消化着雄鸡说的话,结合萨满法师的话,他大概能明白自己的前世,可雄鸡后面的话,他现在还理解不了,无法接受,等到哪天能经历一些事情再说吧,如今走出来,就注定无法回头了,那就大胆的往前走吧…
太姥爷走下了金鸡岭,天边已经放亮,回头望去,此刻的金鸡岭与平常山岭并无二致,丝毫看不出来雄奇险峻,岭上也静悄悄的,看不出来有雄鸡的存在。
正想着,天已经大亮了,远处村庄也升起袅袅炊烟,太姥爷此刻也是饥肠辘辘,整理了一下肩上的褡裢,吃了几口带着的干粮,用手擦了擦嘴,就奔着远处的村庄走去了,俗话说“看山跑死马”,太姥爷看着村庄不远,可是脚下却越来越沉,眼前却映出一大片森林,原来站在高处看时,只看到了炊烟忽略了森林的存在,太姥爷饥肠辘辘,想着森林就森林吧,里面兴许有些野果个蘑菇什么的吃食,要是运气好能抓个野鸡野兔就更好了。
这是一片硕大的森林,太姥爷走进了去看到这里的松树都很粗,粗的需要好几个人合抱,还有高耸的银杏树,叫不上来的树木参天耸立,太姥爷取出褡裢里带着的细铁丝,做了几个兔子套,在一棵松树下放了一个,又径直向林深处走去,找合适的地方安放兔子套,同时找些枯枝,想着要是抓到了兔子就烤了吃,太姥爷一边抱着枯树枝往回走,一边查看兔子套,运气还不错逮到了两只兔子,太姥爷找了一处空地,抬头看了看树荫比较浓密,便打开牛皮水袋把小五放了出来。小五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脑袋,嘟囔着“还是出来舒服呀”
转身看到了太姥爷,急忙感谢道“谢谢朱大哥带我过了金鸡岭,之前没和你说我不敢过岭的事儿是怕你不带我,是我狭隘了,我给你道歉”
“没事儿,没我你也可以的,再说了都是缘分”太姥爷有些敷衍道,雄鸡说的关于小五身世的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不是不想说,是这些事他现在都无法接受,何况是一只鬼呢。
太姥爷让小五坐在树荫下等着,太姥爷点燃树枝后开始收拾抓到的野兔,随口问道“小五,你作为鬼,以什么为食啊”
“我就是夜里出来,吸食月亮散出来的太阴之气,其实也不太够用,勉强活着”小五答道。
“那别的鬼呢”太姥爷接着问道
“别的鬼大多也是吸食月亮的太阴之力,但有的鬼会在夜里吸人的气,夺人阳寿还附身,还有的鬼见了刚死的新鬼会吃了它,我们叫夺魂,但是我都没有做,我觉得这样做违背道义”小五认真的回答道
“那你死后黑白无常没带你走啊”太姥爷继续问道。
“说来也怪,其他鬼说死后土地(土地公)确认后黑白无常带到鬼门关、然后它们自己走黄泉路、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岭、野鬼村、迷魂殿、最后到酆都,可我死后,土地都确认完了,黑白无常来了看见我转身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前面机关在哪过的,怎么过的,到了金鸡岭附近,它们说不好过,我就长了个心眼,想着找个人带我过去,正好碰见朱大哥你了”小五一五一十的说着
太姥爷结合小五的话语,心中想着雄鸡的话,两厢一比较,便又对雄鸡的话相信了几分,于是轻松道“可能你以前在阴间也是当官的,黑白无常不敢带你,也可能咱俩有缘分,要一起走一路”
“只要朱大哥不嫌弃,我一定不离开朱大哥”小五立刻站起来抱拳说道
说话间太姥爷已经剥好了一只野兔,兔子皮卷好放到褡裢里,兔子穿到树枝上,架在了火堆上,正要杀另一只兔子时,小五急忙说道:
“先别杀,朱大哥,我应该能附到它身上,这样白天就能跟着你了,你的水壶也能装水,不至于口渴”
“好,那你试一下”太姥爷说道
说完,小五往兔子身上一跳便没了踪影,那野兔身体一抖,随即便抬起双脚站了起来,朝太姥爷这边看了看,太姥爷知道这是小五附身在了兔子身上,只不过这兔子却无法说话,只是跑到了太姥爷身边安静的趴下来,安静的看着太姥爷烤兔子。
一只兔子在人的脚下看着人在烤兔子,这样的景象着实让人有些费解。
烤兔子的香气散了出来,太姥爷拿出腰里的小刀,又在兔子身上划了几下,从褡裢里小心的拿出几粒粗盐,撒在了烤兔子的身上,烤兔子已经快熟了,香味散发的更加浓郁了,太姥爷从火上拿下来烤兔子,撕下一条兔子腿便大快朵颐了起来,兔肉送进口中的那一刻,仿佛所有味蕾都绽放了一般,疯狂品尝着兔肉带来的美味与饱腹感。
太姥爷吃的兴起,丝毫没注意到树后藏着两个小孩儿,露出个小脑袋正看着这里,还是小五先发现的,便用兔爪子挠了挠太姥爷的脚,太姥爷看着小五眼睛的方向也发现了两个小孩子在树后藏着身体探着脑袋在偷看。太姥爷心想这定是谁家的孩子跑到林子里来玩,于是便扬了扬手中的兔腿招呼道:
“来呀小孩儿,我这有烤肉,你俩来了就给你吃”
“不吃,我们一直不吃肉,肯定不好吃”一个带绿兜兜的小孩儿说道
“那你们过来坐坐,看你俩就穿个兜兜,多潮啊,烤烤火”太姥爷又说道
穿绿兜兜的孩子刚要蹦蹦跳跳的上前,便被另一个穿着红兜兜的孩子抓住了手,并故作成熟的说道:
“不能去,你看他烤兔子吃还要让另一个兔子看着,多残忍,多不人道,他是坏人”
太姥爷不禁笑出了声,站起身来刚要再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可两个孩子看太姥爷要站起来,便机警的手拉手跑开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太姥爷被两个孩子逗的心情不错,又吃了一只兔腿,把烧完的火摊开,又把剩下的烤兔子放到了褡裢里,便朝着村庄的方向走了去。
树林中一道身形渐行渐远,脚下一只野兔蹦蹦跳跳的跟随着,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两个穿着兜兜的光脚娃娃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探头探脑的好奇的跟在两人身后…
白山村是附近一个比较大的村镇,镇上生活着大约五千户人家,村子北侧一大片森林,是村民们采集药材,山珍的地方,可是很少有人走到深林的尽头,并不是森林很大,而是因为森林里树木高耸,很少有人能在森林里分清方向。
泥瓦匠张三是最近到白山村扛活,走遍了大半个村子,幸好一个富裕的地主家需要维修房屋,便招了他的工,工钱每日一个大洋,管三顿饭但是不管住,张三想着那就在村北的土地庙凑合几天吧,挣些工钱回家,在土地庙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到地主家修葺房屋。
张三忙活了一上午,地主家厨房里早已飘出了白面馒头的香味,张三早晨看着东家的老板娘和好了面,蒸了一锅大馒头,这会儿已经垂涎欲滴了,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厨房那边,突然张三看到一条白色的狗像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厨房。
白山村富裕地主李财主家有一只白色的大狗,李财主还小的时候便来到了李家,这只白狗通体雪白,早已通了人性,帮李家看家护院,李家也不拴着,因此附近的居民没少找李家说这事,主要就是这条白狗在李家是条好狗,可出了李家门是真 ‘狗’啊,吓唬老人、欺负小孩儿,还会偷东西,祸害的四邻看见这狗就想打死它,可打狗也要看主人,街坊邻居去李家说了这狗祸害人的事儿,谁承想事后白狗还去报复,要么咬死苦主家中的猪狗,要么咬伤家中的老人和小孩,还会半夜去到苦主家吓唬人。因为这些事李家就把白狗放在了院子里,不再让它出去祸害邻里,可还是没有拴着。
这天李家招工修葺房屋,正是晌午开饭前,白狗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弓着腰,踱着步子一路跑到了厨房,鼻子里已经闻到锅中飘散出来的麦香,白狗摇着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两只前腿灵活地抬起来趴到锅台上,右腿撑着锅台,左腿熟练地掀开了锅盖,右腿轻松地扒拉出两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用嘴叼住后右腿搭在锅台上支撑着身体,左腿将锅盖盖上,悄悄地顺着厨房门跑了出去,白狗以为没人看到他这样的行为,可不巧扛活的张三在房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嘀咕着这狗真是成了精。
到了中午下工,张三和一众工人早已饥肠辘辘,坐在厨房门口,端着饭碗等着香喷喷的大馒头了,李财主的媳妇端出一大盆的大锅菜,每个人碗里都盛的满满的菜,又转回身去厨房打开灶台上的锅盖,用手扇了扇锅气,数道“1,2,3,4……”,发现少了两个大馒头,不禁心里气愤,一定是这帮扛活的偷吃了,于是转身便跑到了厨房外面,对着扛活的众人说道:
“咱家干活我也不看着你们,到点就吃饭,可你们有人也得自觉点呀,这样偷东西吃好意思吗,不怕被噎死啊”
人群中有个年轻人反问道“你说啥意思,我们一上午都在房上干活,偷你家啥了,有话你直说”
李财主媳妇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还是说:
“我锅里蒸了40个馒头,开锅了发现少俩,就你们在这边干活,肯定是你们有人偷吃了”
人群中有人说道:
“这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一直在房上干活,哪能特意去偷俩馒头吃啊,你肯定记错了”
李家媳妇肯定的说道:
“不可能,数字有可能记错,可锅里确实空了两个馒头的位置,肯定是有人拿了”
众人还要解释时,张三站出来说道:“东家,我看见你家有一条白狗刚才进了厨房,嘴刁着俩馒头出来的”
众人大笑,以为张三在开玩笑,狗哪能偷馒头,怕不是成了精啊
李家媳妇感觉智商受到了张三的羞辱,便说道:
“行,咱们现在就去狗窝看,要是没有就是你偷的”
说罢李家媳妇就朝着狗窝走,众人跟在后面,可李家媳妇迈出第一步心里就在打鼓,他家的这只白狗对家里还算忠诚,可在外面那是劣迹斑斑,周围的四邻恨不得打死这只白狗,可现在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她也不能怂啊,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狗窝走,只希望不是这狗偷的馒头。
李家媳妇带着众人走了没几步,一转弯便走到了狗窝旁,正看到大白狗趴在窝旁啃着馒头,只不过只剩下了半个馒头。李家媳妇瞪着大眼睛看着大白狗,大白狗一看不好,这是被抓个现行啊,也弓着腰嘴里发出恐吓的声音,
人群中年轻人说道:“幸好来的及时,还剩下半个馒头,要不然这脏水就泼到了我们头上”
又有人说道:“这狗都成精了,这不是祸害人吗,不能留”
“东家你看看,我就说是这狗偷的吧,你还赖我们偷的”张三说完这句话,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狐疑的一看,正是那白狗眼中激射出来的愤怒目光,不禁让张三打了个寒颤。
李家媳妇顿时感觉下不来台面,抄起旁边的木棍就奔着白狗打去,白狗这边弓着腰,早有准备一下便躲开了。李家媳妇更觉得生气,心里想到连一条狗都欺负我,便提着木棍追着白狗打去,众人也跟着一顿围堵,将白狗堵在了角落里。李家媳妇刚要动手,只见白狗冲着众人嗷的一声,众人吓得停顿了一下,李家媳妇哪受得了这气,顿时血气上涌挥着木棍就朝着白狗打去,白狗便冲着她的胳膊咬了下去,李家媳妇吃痛的扔下了木棍,众人急忙上前查看,白狗趁着空隙便逃跑了。
一般情况下狗咬了人都会藏起来躲一会儿,白狗也是如此此刻早已藏了起来,李家财主看到媳妇被自家的狗咬伤,拎着木棍找了一下午也不见白狗的身影,可下午张三在干活时总觉得后背发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怎么观察也不见是谁在盯着他,整个下午张三都有被人在暗中观察的感觉,于是在收工后将泥瓦匠的工具也带在了身上,往土地庙方向走去。
张三出了白山村,正往土地庙方向走着,便感觉背后那种凉意越来越近,急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可还是一无所有,如此反复几次后干脆跑了起来,期望快点到达土地庙,张三在道路上急忙的跑着,远处一只白狗不慌不忙的跟在身后,双眼迸射出瘆人的寒光。
太姥爷在森林中看不见太阳,不自觉的就迷路了,等走出森林天已经快黑了,好在看见了一处破败的土地庙,高兴地加快了脚步朝着土地庙走去
张三一路小跑到了土地庙,心里稍微放松些,将干活的工具放在了脚下,起身抱了一些干草,整理一下晚上要睡觉的地方,收拾完毕回头一看干活的工具不见了,张三惊出一身冷汗,又惊又怕又看不到是谁想害自己,便蜷缩在睡觉的地方,天黑了起风了,张三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蜷缩在角落里,慢慢的便睡了去。
土地庙里破败透风,蜷缩在角落的张三却梦见自己发了财,每天都能吃上肉,也娶了一个媳妇儿,洞房花烛夜,掀开红色的盖头竟然看到一个白色的狗头,张三顿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张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转头便看到了白天李财主家的白狗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
张三又惊又怕,慌乱中两只手抓住了狗脖子,和白狗滚在了一起,张三身上被白狗抓伤了不少地方,不一会儿功夫俨然白狗占了上风,压在张三身上,虽然脖子被张三用手顶着,但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此时张三正用双手抓着狗脖子奋力的抵抗着,但由于惊吓过度的原因,力量正在快速的流失,那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尖尖的牙齿马上就能咬破自己脖子,张三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前的恐惧,双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那尖尖的牙齿,猩红的口器在眼中慢慢变大,张三已经放弃了抵抗,闭上了眼睛,就在以为自己以为没命的时候,睁开眼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白狗身后,用右臂狠狠的勒住了狗脖子,左手抱紧右臂,勒着白狗的脖子踉跄的向后移动。
张三一霎那便恢复了神智,眼看救自己的人虽然用胳膊勒着狗脖子,但也是势均力敌,只不过由于出其不意占了上风,再僵持下去,迟早和张三一样被白狗吃掉,太姥爷大喊道“帮忙”,张三快速的抽出腰间的布条腰带,跑到太姥爷身边,快速的套在了狗脖子上并打了一个简单的交叉结,另一头扔过了房梁,看着布条刚过了房梁,便快速的用手抓住,太姥爷在和白狗的较力中看着布条一头牢牢地系在了狗脖子上,另一头绕过房梁被张三狠狠的攥在手中,这时张三大喊道“松手”
太姥爷一下松开了手,白狗感受到脖子上勒着的手松开,快速的回头想要咬太姥爷,只是嘴刚刚碰到太姥爷,便被吊起在了半空,白狗在半空中使劲挣扎,力气大的很,张三那边咬紧了牙,一张大脸憋的通红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在拉拽着,太姥爷看了一眼便踉跄的跑了过去,两人一起合力,又将白狗吊起来一些,两人均是憋足了力气,看着白狗在半空中慢慢停止了挣扎,互相看了一眼,又坚持好一会儿,松开布条,只听“嘭”的一声,白狗摔了下来。
太姥爷大口喘着粗气,看了看张三,用手指了指张三的裤子,张三低头一看,原来系在腰间的布条一抽下来,他裤子便掉到了脚上,此刻两条大腿光溜溜的,被太姥爷一指,他也感到嗖嗖的的风在两腿之间吹着,慌忙的提起了裤子,向太姥爷道谢,太姥爷摆摆手告诉他别客气。
太姥爷和张三喘匀气息,张三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向太姥爷说了一遍,太姥爷也感慨着:“这畜生确实可恶,今天也算它恶有恶报吧”
正要再说下去,太姥爷褡裢里突然钻出一只兔子,用爪子快速的挠着太姥爷,张三看的出奇,不禁结巴的问道“这,这,这兔子是你养的啊”
“啊,对,是我养的宠物吧”太姥爷有些羞涩的说道。
其实小五抓太姥爷,太姥爷猜的八九不离十,就对着张三说,这条白狗就给我吧,我来处理它,张三感谢太姥爷还来不及呢,便爽快的答应了,并问太姥爷需不需要帮忙。
太姥爷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你也受了不少惊吓,早点休息”
张三又多嘴道:“大,大,大哥,你整这个狗要干啥呀”
太姥爷转了转眼珠狡黠的说道:“我想救救它,看看能不能救活”
张三着急道:“那,那,那可不行啊,这狗可坏了”
太姥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故作神秘的对张三说道“你先睡吧,我把狗拖出去,你就别管了,我要是能救活它,就让他当一条好狗,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狗”
太姥爷一边说着一边拎起白狗后腿,张三帮着抬到了太姥爷肩上,太姥爷扛着白狗出了土地庙的门,回头对着张三说“睡觉吧,别想了,没事”,便抬起腿大步走了起来。
张三在土地庙里看着太姥爷的背影慢慢消失,喃喃道:“这,这,这大哥挺神叨啊”
太姥爷扛着白狗的尸体向北走了几百米,找到一块空地把白狗放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拍了拍褡裢,一只兔子倏地蹦了出来,兔子抖动了一下,小五便化成人形,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道:
“还是出来舒服啊,这兔子身体太小了,我在里面不舒服”
“你看看,你是不是想要这个白狗的身体”太姥爷询问道。
“还是朱大哥你懂我啊,这兔子没道行,我在它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这白狗道行不浅,我到它身体里就能和你说话了”小五略带兴奋的说道。
“那你快进它身体里去吧”太姥爷说道。
“好”小五说完便化成一缕烟,绕着白狗飞了一圈,从狗鼻子里钻了进去。
原本被放到地上的白狗,扑腾了几下腿便站了起来,白狗的眼神重新焕发了生机,不等太姥爷说话,白狗突然说话了:
“朱大哥,这条白狗已经修炼出了狗精,我在它的身体里很舒服,他原本的嗅觉,听力我都能做到,还能和你说话,这个身体太好了,谢谢你朱大哥”小五兴奋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适应着白狗的身体。
“真好,这样的话,白天我们也能一起结伴而行了”太姥爷也由衷的开心。
太姥爷看了看小五附身的兔子尸体,对着小五说道“咱们把它埋了吧,毕竟也当了一天你的身体”
“好,我来吧”小五说完就挥动着两只爪子在土地上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小坑就挖出来了,太姥爷看了看便把兔子放到了坑里,小五又很快的将余土填上,用四条腿踩了踩,安葬了这只小兔子,太姥爷和小五便一起朝着土地庙走去。
太姥爷和小五几乎是寻着张三的呼噜声走进的土地庙,看张三睡的正酣就没有打扰他,找了一个地方也躺下睡觉了,太姥爷很快进入了梦乡,小五还在适应着白狗的身体,一会儿用鼻子嗅嗅,一会儿立起耳朵听听……
张三昨晚差点被一条狗咬死,幸好被太姥爷救了,几乎耗费了全部精力,所以危机结束后便呼呼大睡了,早晨起来揉了揉双眼,不禁害怕的大叫了起来:
“别过来,我跟你拼了…”
太姥爷被这一声惊呼吓得站了起来,一下子就看到张三紧张的盯着小五,攥紧了拳头,而小五也站了起来,想要跟张三解释着什么,昨晚张三已经被白狗吓坏了,看到白狗复活了,哪能注意到它的表情。
太姥爷连忙走了过来,安抚张三道:
“没事儿,没事儿,兄弟,它不会再伤害你了,它,它被我教训好了”
听到太姥爷的劝说,张三情绪上放松不少,可依然防备着小五,看着太姥爷说道:
“大哥,我想好了,一会儿就回家,哪也不如家里太平呀”
“这年月也不太平,兵荒马乱的,路上小心些”太姥爷真诚的说道。
说完话张三就带着泥瓦匠工具朝远方走去了,太姥爷看张三远去也在感慨“谁都不容易啊”,这时小五说道:
“朱大哥,我闻到一股不寻常的草药的味道,可奇怪的是,似乎一直在森林附近跟着咱们”
“你是说草药成了精,在跟着我们?”太姥爷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妨…”
太姥爷对付了一口早饭,便起身离开了土地庙,漫无目的的朝着森林走去,到了森林边缘,开始熟练的下兔子套,又去森林里找了一些树枝,看来又想来一顿烤兔子。森林里的野兔很多,不一会儿就套住了两只兔子,太姥爷开始架起树枝,准备烧烤,时不时眼睛偷瞄一下四周,心里寻思道小五此刻应该就在他不远处。
此刻小五正藏匿在一处树丛,离太姥爷大约一里地,此刻正用狗鼻子不断的嗅着,辨别着太姥爷方向的动静,慢慢的小五闻到了兔肉烤焦后的肉香,不自觉的又多嗅了几下,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可想想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必须要看看是谁跟在他们身后,小五正嗅的陶醉,忽然嗅到了那股草药的气息,正在接近着太姥爷,当小五通过嗅觉确定了这股草药气息就在太姥爷附近时,怕太姥爷有危险,便飞速的跑了去。
太姥爷正吃着烤肉,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两个小孩儿,依然是躲在树后露出个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好奇的看向太姥爷这边,太姥爷扬了扬手中的兔肉想招呼两个小孩儿一起吃,可是小孩儿机警的狠,又蹦蹦跳跳的走开了。太姥爷继续吃着烤肉,同时观察着小五的动静。
小五在离太姥爷差不多一百米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穿着兜兜的小孩儿,正在树下都看着太姥爷烤兔子,便急忙的来了一个四蹄急刹车,悄悄的藏到了两个孩子身后。小五静静的观察着,太姥爷大口的吃着,小五克制着想吃的欲望,悄悄的观察着,随着两个娃娃手牵手的跑到了森林深处,小五也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过了好久,太姥爷将剩下的烤兔子装进了褡裢,又将烧尽的树枝摊开,便一个人离开森林,往土地庙方向走着。
今天的行动是太姥爷和小五商量好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太姥爷引出跟踪的人,小五靠着嗅觉和身形在暗处观察跟踪的人并确定他们的踪迹。
太姥爷到土地庙已经是下午了,这么久没看到小五回来不禁有些担心,时不时的向森林方向张望着,眼看着太阳快落山山了,太姥爷又望向森林,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一闪的向这边跑来,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土地庙,这道身影正是小五。
看见小五安然无恙的回来,太姥爷不禁关心的问到:“怎么样,碰没碰到危险啊”
小五答道:“没什么事,烤兔子还有吗,馋死我了”
太姥爷将褡裢里剩下的烤兔子递给了小五,只见小五吃东西并不像其他狗一样,而是像人似的,两只后腿站立起来,两只前腿抱着烤兔子啃着,小五一边吃一边说:“跟着咱们的就是你在森林里看到的那两个光屁股小孩儿”
太姥爷:“我就觉得奇怪,那么大森林里咋能有小孩儿玩呢,他们是人吗”
“不是人,他们身上一股草药味道,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两个小孩儿走到了林子深处就消失了”
“消失了?去哪了啊”太姥爷着急道。
“我观察了好久,也没等到他们再出来,然后我仔细的在那一片转了转,发现了两棵挨着长的人参,那叶片已经多到数不清了,粗略估计肯定是百年以上的人参”
“这么说,那两个小孩儿是人参化了人形啊”太姥爷惊奇道
“肯定是,更让我惊奇的是,我一转身这两株人参竟然不见了”小五肯定的道
“那咱们真得在这停留一段时间,好好的看看这方天地的神奇,说不定还能帮上这两株的忙呢”太姥爷说道
“全听朱大哥的”小五肯定的答道
太姥爷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们的没走,救了两株千年人参的道行。
星河交替,日月流转,平静的白山村在不知不觉中也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太姥爷和小五修理了破败的土地庙,换了门窗、换了庙门,又去了镇里买了朱砂、窗纸、盐、粮食等物资,朱砂活水重刷了庙里的大门、窗纸重新糊好了窗户、破损屋面重新换了泥瓦,俨然是要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居所。
平静的村庄中流传着北面的土地庙来了一位高人,降服了李财主家的白狗,准备在此开宗立派的传言,有不少好奇心重且遇到困难的人前来求助,不是儿媳妇首饰丢了就是耕牛走丢了的事情,太姥爷依靠着小五的嗅觉、听觉和做为鬼的特点,指点遇到困难的人,解除了他们的困难,大家也很感激太姥爷,时不时的送些钱财和吃食,这天有个村民在求助太姥爷后随口问道:
“不知道高人什么时候开宗立派啊?我让儿子给您做徒弟来”
太姥爷没想到村民有这一问,思索一下开口道:
“我散漫惯了,只是多在这待些时间,什么时候想走便走了”
村民嘴上说道可惜,又是说了些挽留的话,看太姥爷不像是谦虚,留了些吃食,就向太姥爷告辞回去了。
一个月来,太姥爷总去森林里采伐木材,偶尔在森林中弄点吃的,有时就会见到那两个人参小孩儿,两个人参小孩儿虽然还对太姥爷有着戒备,但眼神里却能看到友善的光芒,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朋友了。
这天村子里来了一位云游的老道,带着一个小道童,绕着村子走了两圈,又到森林边看了好久。第二天就在村子里雇佣匠人,在森林的边上建道观,说是道观,却只是建了一间房,房子四周建了围墙,不多久道观便建好了,取名“紫云观”。
道观离太姥爷居住的土地庙很近,两家人也算是邻居,可太姥爷却丝毫不喜欢这个老道,太姥爷大概知道他建道观的不怀好意,所以在紫云观建设的热热闹闹的时候,依然和小五自顾自的生活,没有去拜访。
紫云观的老道人也是奇怪,自从建好了庙,就一直大门紧闭,师徒二人除了去采购生活物资,基本不与外界来往,只不过老道人每天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老道士总站在道观内,观察太姥爷这边的土地庙,自言自语道“要是坏了老夫的好事,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件事,朝着森林方向掐字念诀,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嘀嘀咕咕道“快了,快了”
这天太姥爷和小五正往森林里去找些木材做几张桌子,老道人正好从森林中往出走,太姥爷看见老道走来正想着如何打个招呼才能体面又不失尊严,没想到老道先开口了:
“这位朋友,贫道劝你一句,虽说是天材地宝有缘人得之,可贫道早已留意此物多年,这一次志在必得”
“道爷说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想整点木材,做几张桌椅”太姥爷已猜到老道说的是那两个人参娃娃,但还是故作不知的说道。
“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坏了老夫的好事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老道士冷着脸说道。
太姥爷还没说什么,小五已经气在心头,朝着老道士不停的吼叫着,虽是生气可还理智的没有说出人语,老道士看到太姥爷身边的白狗对着自己狂吠,便挥了挥袖子,愤怒的走开了。
“好了小五,人已经走了,看来他真的打算对那两个人神娃娃动手啊”太姥爷对小五说道。
“这牛鼻子老道装什么大葱,还让咱们兜着走”小五有些不忿。
“咱俩最近一定要对紫云观观察的仔细点,说不好他们就要害了那两个人参娃娃,咱俩能帮一把是一把”太姥爷有些担心。
太姥爷和小五进了森林,便往森林最深处走去,直接走到了小五发现人参的地方,太姥爷很想告诉两个人参娃娃要保护好自己,可环视四周也不见平日里的两个人参娃娃,便只好悻悻的带着小五回到了土地庙。
第二天中午太姥爷就发现紫云观的大门敞开,小道童摆了香案,上面放了香炉,点燃了三炷、摆了一盘桃,两杯水。太姥爷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就一直观察着,自打这之后,紫云观每天中午都是一样的摆设,太姥爷也交给小五一个任务,务必看好了紫云观的香案,可能近期老道士就要对两个人参娃娃下手了。
小五每天中午都趴在庙门口看着紫云观的道童摆上香案,又看着道童撤了香案。这天又看到道童在摆香案,小五懒洋洋的摇着尾巴在看着,心里想着又是重复的一天不知道啥时候能有收获,正意兴阑珊时,忽然看见两个小娃娃蹦蹦跳跳的朝着紫云观的香案跑去。小五一个机灵,急忙的向太姥爷喊道“朱大哥,我看到那两个人参娃娃被插葱老道骗去了”
太姥爷听闻小五的呼喊,立马从庙里出来,和小五往紫云观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两个人参娃娃蹦蹦跳跳的朝着紫云观门口的香案跑去,就在穿绿兜兜的人参娃娃一手抓住了一个桃子的时候,太姥爷看到紫云观大门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便冲着人参娃娃大喊道“快跑,有坏人”,人参娃娃和门后那只大手听到声音都停顿了一下,可只是停顿了一下,那只大手便再次抓了过去,一下子就吧穿绿兜兜的人参娃娃抓在了手中,也幸好是太姥爷喊了一声,同时因为老道士先抓的绿兜兜娃娃,红兜兜人参娃娃看到大手后惊吓的尖叫了一声,一跳便消失了。
老道士早已在森林中设下了阵法,断绝了人参娃娃的吃喝,逼着人参娃娃出来找吃的,所以早早让道童准备好香案,每天摆在门口,由其是点的香,里面掺着银杏树的木屑,吸引着人参娃娃的到来,只不过这两只人参娃娃机警的很,好久都没上钩,这天老道一如往常的藏在门后,看到两个人参娃娃出现后便双眼放光,立刻屏住呼吸,慢慢调整着姿态,让出手的速度更快,更迅猛。
老道士激动的看着绿兜兜的人参娃娃抓起桃子,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等着另一个人参娃娃也到了他双手范围之内再抓住,此刻老道士内心汹涌澎湃,似乎无法抑制心跳与呼吸,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十年,长生不老就在今天,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吓声“快跑”,气的老道士七窍生烟,恨不得撕了太姥爷,生气归生气,干枯大手停顿了一下便死死的抓住了绿兜兜的人参娃娃,红衣服人参娃娃趁着这一个空隙,跳了一下便逃走消失了。
老道士干枯的大手抓着人参娃娃,冲着土地庙这边恶狠狠的说道:
“坏老夫的好事,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转身进了道馆,关上了大门。
老道士咒骂完太姥爷便进了道观,手中抓着人参娃娃,也不顾人参娃娃的哀嚎,放在水桶里便开始给人参娃娃洗澡,就像是洗菜一样粗暴。
洗完后直接把人参娃娃放进了一口锅的蒸屉中,盖上盖子又压了一块大石头,转头告诉小道童,要一直烧,不要停,更不要打开看。说完就往森林中疾步走去,在道馆门口看着土地庙方向还不忘冷哼一声,去找那个红兜兜的人参娃娃了。
太姥爷和小五正商量着怎么营救人参娃娃,突然看见老道士奔着森林而去,便对小五说道:
“攻其不备,先救锅里的,再去森林里保护那个”
说完就和小五往道观方向跑去,太姥爷从道观的后墙翻了进去,小五在门口把风,太姥爷进了道观,正发现小道童抱着柴禾往厨房走去,便偷偷的跟在小道童身后,走到了厨房门口。正看见小道童不断的往灶里添柴,灶台的蒸屉上压着好大一块石头,听见灶台上蒸屉里传来阵阵哭声。
太姥爷想救人参心切,又怕欺骗了这个懵懂的道童,反受到老道士的苛责,于是心生一计。
小道童正按照师傅说的不断添柴,不断烧火,可一回头发现厨房外面着火了,浓烟已经飘进厨房,便拎着水桶出门救火,太姥爷看着道童拎着水桶出了厨房门,一个闪身便进了厨房,赶快拿起蒸屉上的石头,打开蒸屉的盖子,抱起人参娃娃,随手将一截木头放到了蒸屉上,赶快盖好盖子,压上石头,悄无声息的翻过墙头,叫着小五赶快回到了土地庙。
太姥爷把人参娃娃放到了床铺上,只见人参娃娃的皮肤已经变的通红,太姥爷尽量的让人参娃娃躺在通风的地方,又弄来草木灰敷在烫伤的地方。做好这一切,转身对小五说道:“你留下来照顾他,我去森林里看老道士要干什么”
“朱大哥,你小心些”小五关切的说道。
太姥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土地庙向森林方向跑去,进了森林太姥爷径直朝森林深处走去,也就是小五发现人参的地方,一边寻找着人参娃娃,一边提防着老道士。
正在搜寻之际,忽然看到老道士拿着罗盘,掐算一阵后便拿出了一根铁钉,朝着地面定了下去,太姥爷偷偷观察着老道士的行为,定是在做某种阵法,把人参娃娃圈定在范围内,再进行抓捕,太姥爷心道“管你什么阵法,待你一离开我就把钉子拔出来”
太姥爷想的果然没错,老道士每走百十步便在地面上插下一根钉子,太姥爷悄悄的跟在老道士身后,只要老道士插下一根钉子,他就拔出来一根钉子,只见这钉子上满是符文,太姥爷小心的收到。
老道士前面插着,太姥爷后边拔着,插一根、拔一根,插一根、拔一根……老道士足足插了七七四十九根钉子,太姥爷悄悄的拔出了七七四十九根钉子。
老道士做完这一切,自信的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邪恶,自语道“谁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便转身往道观方向走去,太姥爷不敢离得太近,就远远的跟在老道士身后,直到老道士进了道观,太姥爷才飞奔回土地庙,生怕被老道士发现。
太姥爷回到土地庙,看到小五正逗着人参娃娃,只见人参娃娃骑在小五身上,开心的大笑着,不禁惊奇道:这么快就好了?
“是啊,他的恢复能力太惊人了,怎么样,没事吧”小五关切道。
“没事,他没发现我”太姥爷随后一五一十的对小五讲了森林里发生的事儿。
老道士回了道观,看见道童还在烧着火,略有欣慰的问道:
“清风,土地庙那个王八蛋没来捣乱吧”
“回师傅,徒儿没看见他”小道童诚实的说道。
“谅他也不敢坏贫道的好事,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继续烧”老道士凶神恶煞般的说道。
“是,师傅”小道童答道
“师傅,您抓这两个人参要做什么呀”小道童不禁疑惑的问道。
“这两株其实是千年人参,离万年也只差一步,只要师傅我吃了他们俩,就能长生不老了,看在你老老实实给为师烧火的份上,刚才洗人参的水,你喝了吧,也可以延年益寿,抵抗百病”老道士略开心的说道。
“谢师傅,可是那株跑了的人参怎么办啊”小道童一边咕咚咕咚的喝着洗人参的水,一边问着老道士。
“那人参受了惊吓,一定会回到它生长的地方,为师已经在它生长的周围布下封魂阵,只要它现身就被会定在那里,早晚都是为师的菜”老道士自得的说道。
老道士说完,便原地坐下开始打坐,小道童继续烧火。过了好一阵子,老道士睁开眼吩咐道“清风,不用烧了”便起身朝灶台走去。清风停止了烧火的动作,站在老道士身后。
老道士期待的拿起石头,打开盖子,看了看蒸屉,眼神从期待兴奋变的惊愕愤怒,转身抓着清风的衣领大喊道:
“我的人参呢,怎么变成木头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挥着那一截蒸熟的木头,一边对着小道童大喊道。
小道童害怕极了,从没见过师傅这样的表情,像是要吃了他似的,急的大哭道:
“师傅,徒儿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烧火不曾离开,除了中间院子里着了一把火……”
老道士怒喝到“你说什么,院子里着火了?”
“对,院子里着了火,我就去灭火了,可回来并没有异样”
老道士已出离愤怒了,对着土地庙方向凶狠道“坏我好事,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等我抓了另一株人参在找你算账”
说罢左手掐指结印,顿时大怒道“他妈的,毁我阵法,还偷走我符钉,诶呀呀,气死俺啦,打死你个龟孙儿”
老道士越想越气,一定是土地庙那个龟孙儿坏他的好事,今天就去找他算账,老道士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太姥爷所在的土地庙方向走去,看样子要与太姥爷不死不休。
紫云观中老道士臭骂之际,土地庙里太姥爷和小五不停地打着喷嚏,不知道是谁在这么热烈亲切的问候自己。正猜测之际,门外传来了老道士的骂声:
“庙里的龟孙儿你出来,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今天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太姥爷听到老道士的叫骂声,对着小五调侃道“看来老道士气懵了,咱去看看他去”
太姥爷出门看到老道士瞪着双眼,吹着胡须,胸膛快速的起伏着,显然已经怒火攻心,便故作惊讶道:
“道长为啥站在我门口大骂呀,不知道怎么惹到道长了”
“少来这套,你坏了贫道的好事,贫道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道士气的牙痒痒。
“谁呀”太姥爷故意的说道。
“你”
“咋地啦”
“坏了我的好事”
“谁呀”
“你”
“咋地啦”
“坏了我的好事”
“谁呀”
……………
老道士见太姥爷不但承认,还变相的气他,便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太姥爷,满是戾气的吼道:
“今天就让你见见贫道的厉害,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就双手结印,不断变换着手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太姥爷看这老道不像是练武之人,动起手来不一定打得过他和小五,起初并未太过在意老道的行为。可随着老道士双手不断地结印,此方天地好像有了些异样,最开始发现的还是小五,便对太姥爷说道:
“朱大哥,我感觉到不对劲,有蛇正朝着我们这里爬过来,而且不是一条,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小五警惕的说道。
“关门窗,进屋”太姥爷和小五马上行动,关好门窗进了土地庙,太姥爷继续说道:
“早些年就听说有人会念聚蛇咒,把附近所有的蛇聚集起来攻击别人,没想到这老道士竟然会这招,咱们没有雄黄粉,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说话间已经能看到四面八方的蛇朝着土地庙飞快的爬来,可真是群蛇乱舞。
太姥爷不太相信老道人内心如此的邪恶,竟然用这么阴险的招式,这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杀死他呀。
小五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急的团团转,这时人参娃娃开口了:
“叔叔别怕,我有办法”
“你能对付得了那蛇?”太姥爷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蛇,但是我可以带你们遁走”人参娃娃诚实的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不用攻击蛇,这样你带我们遁到那老道人身后,我们从身后袭击他”太姥爷对人参娃娃说道。
顷刻间速度快的蛇已经爬到了门窗上,正找着空隙向房间里爬着,老道士此刻也露出阴翳的笑容,仿佛吃定了太姥爷会被毒蛇咬死。
就在第一条蛇进屋之际,人参娃娃手抓着太姥爷和小五,唰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很快人参娃娃抓着太姥爷和小五的手出现在了老道士的身后的土地上。只见老道士还在快速结印,驱赶着各类毒蛇攻占土地庙,而土地庙那边早已是一座蛇山了,太姥爷刚要动手,小五便化成一道白影冲了出去,一口咬在了老道士的肩膀上,将老道士扑倒。
老道士的作法突然被小五打断,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再加上小五愤怒的撕咬,眼看着要断了气,太姥爷立刻喊停小五,对着老道士说:
“你这老道心黑的很,处处想着伤人性命,今天我们饶了你,希望你能有所改过”
随着老道士的倒地,那群蛇也像没人指挥了一样,不一会儿便各自散去了,看的出来老道士受伤不轻,既有自身的反噬也有小五的咬伤,太姥爷手下留情,并没有赶尽杀绝。可老道士依然怀恨在心,只不过现在因为身上的伤无法说话,可眼神还是阴仄仄的充满愤恨。
太姥爷说完便带着小五和人参娃娃往森林中走去,希望能找到另一个人参娃娃,让他们团聚。路上小五说道“朱大哥,就应该让我咬死他,你太善良了”
“算了,不管咋说也是一条人命”太姥爷说着就进了森林,到了森林里,绿兜兜的人参娃娃高喊了两声哥哥,红衣服的人参娃娃便出现在了他们身旁,两个小孩子看到对方都安然无事,忽然抱头痛哭。
太姥爷看了看安慰道:
“好啦,你俩别哭了,以后没修行出道行时,千万别在好奇外面的世界了”
“谢谢叔叔,我俩以后一定好好修行,什么时候修行到能离开这片森林了,能自保了再出来”
“那好,你们好好修行,我们也该离开了”说完和小五就要转身离开,这时红兜兜的人参娃娃叫住了太姥爷,并往太姥爷手中塞了一大把人参叶子,大约有五六十片的样子,并说道
“叔叔,这是我们修行时脱落的叶片,身体受伤或者患病时候就吃下去,可以省生死人肉白骨”
太姥爷感谢道:“谢谢啦,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太姥爷和小五转身离开,两个人参娃娃看着两人走远,互相看了一眼便消失在了这方天地。
太姥爷和小五回到土地庙,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开始往南走了,路过白山村时正好碰到了紫云观的小道童在抓药,小道童的脸颊清晰地印着五个硕大的手掌印,他一定是被师傅打了,太姥爷上前询问道:“小道士,你师傅怎么样?”
小道童看到太姥爷,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怯生生说道“师父他已经卧床不起了,他、他、他说是被你们打伤的”
太姥爷蹲了下来,对小道童和缓的说道“你师父走火入魔了,总想着杀生,你不要学习他”
“知、知道了”小道童低着头说完转身就朝着紫云观方向跑去了。
太姥爷看了看越跑越远的道童自言自语道“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催促小五尽快赶路。
太姥爷这么着急赶路,一方面是因为人参娃娃的危机已经解除,凭人参娃娃的道行只要不是贪玩的跑出来,保证谁也找不到;一方面怕老道士怀恨在心再找麻烦,想着尽快离开,路上找找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学一些术法,也好自保。
“朱大哥,哪里能学一些术法啊”小五问道
“先往塔虎城去吧,我有个朋友在那里,说不定能学到一些术法”太姥爷模棱两可的说道。
远处的塔虎城有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趴在石台高处,不时地看着北方,眯着眼自言自语道“恩公,是你来了吗,也许这一次我能帮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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