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桌前,听花宴讲述见鬼经过。
莫涵之听的漫不经心,花宴说的这些他都知道,昨晚他都看见了。
不顾她在险地,全程袖手旁观,他想也许在绝境,花宴也许会展现出不一般的特质。
他实在不甘心,他的天命之人不该是这样的,这般,上不得台面。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怎样,那女鬼竟然只是与花宴闲谈,尾声女鬼竟冲出窗户,与他缠斗,招招狠厉,交手数招,女鬼节节败退,莫涵之拉开距离,射出最后一箭,泛着金光,扎进女鬼肩头。
女鬼凄厉的尖吼,又畅快的大笑。
“我会如她所愿的。”
她?
莫涵之神色不明的盯着花宴瞧,默不作声的思索。
朝昭沉吟道:“想不到小小的青石镇,竟有如此鬼怪横行。”
“休整半日,我们即日出发。”
花宴有点傻眼。
“这就走?我们不是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吗?”
朝昭无语,用看白痴的眼神瞧她。
“术业有专攻,捉鬼这种事,自然是要找茅山,鬼怪迥异,纵使我们实力强横,一不留神也会着了他们的道。还是要速速离开。”
花宴惊诧,偏头看莫涵之,他似笑非笑,没有提出异议,心里觉得古怪。
这怎么和电视剧里讲得不太一样啊。
一行人匆匆下楼,刚到客栈楼下大厅,朝昭脚步一顿,猛地向四周看去,竟到了街道中央,咬牙。
“糟糕,晚了一步!”
回头喊道。
“花宴跟紧……”
身后空无一人,竟连莫涵之也中招了,朝昭诧异。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叫嚷声,吵骂声。
半晌稳住心神。
抬手置于面前,咬破指尖,血珠悬于半空不落,喃喃道。
“燃吾血,锻灵目,现!”
血珠爆开,化成血雾,凝于身前不散。
朝昭眸子瞬间变成血色,指尖血止。
面前的人群一个个都变成飘荡的魂灵,呈浅淡的黑色,灰扑扑的,慢慢聚集过来。
“是她吧?”
“看出我们是鬼了?”
“杀了她…”
“我要腿!”
“桀桀…我要胳膊。”
阴森的鬼气弥漫四周,阴恻恻的。
朝昭双目赤红,咬着牙,嘶吼着:“找死!敢动我的人,我让你们灰飞烟灭!”
剑出鞘,一剑横扫,火红的剑气与浅灰的鬼气交杂在一起,古怪又诡谲。
朝昭周边泛着浅红,随气流涌动,巍巍颤颤,像对战前蓄势待发的前锋,气势迫人。
双手交握,猛地将剑刺入面前的空地,狂风顿起,地面一寸寸开裂,剑气所到之地,魂灵片片碎裂,无数的鬼哭嘶吼,此时此刻,此地如同炼狱。
在哪?在哪?
花宴到底在哪?
不能,花宴不能死,不能死,她要是死了,一切,一切都完了。
“小丫头,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怕不得将我的领域弄得支离破碎啊。”
朝昭抬头,赤目沉沉,望着面前迤迤而来的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随着她每迈一步,面容就更加清晰灵动,如同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
“人,在哪?”
女子轻笑了一声,抬扇掩唇,眉眼弯弯。
“无可奉告。”
抬腿迈步,步步生莲,轻声说。
“再来说说你,小丫头,我不想与你硬打,可你又实在碍眼。”
她停住步子,立在原地,两人对峙。
“让你离开领域,进不来,这个本事我还是有的。”
话落朝昭被领域所斥,猛地被弹开,飞起越飞越远,只见那鬼女立在原地,摇着扇子,唇角带笑,冲她招手,可她却动弹不得,只能不受控制的后退。
该死!
徐州地界何时有了如此鬼修。
该死!该死!
“砰。”
朝昭坠落到地。
再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笑得一脸欠揍。
“女施主,你好像遇到麻烦了,贫道能否帮到你。”
说话的声音也懒洋洋的。
——
话说朝昭这边打得不可开交,花宴立在到街中央摸不到头绪。
扫视四周。
买手绢的大妈,买肉的大妈,推着推车的大妈,等等大妈。
花宴一愣倏地想到,客栈的老板也是女子,这个青石镇怎的都是女人。
男人都去哪了?
“小姐,小姐!”
这声音实在吵人,硬生生打断了花宴思绪,不知在喊谁,声音却越来越近。
直到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拽着胳膊,被迫向前走时,花宴还是蒙的。
她一把甩开。
“你谁啊?”
那女子满脸幽怨:“小姐别耍脾气了,成亲前你和莫公子不可相见的,不吉利的,咱们快归家吧。”
“呃…那个……不是不是,这哪跟哪啊?”
话没说完,一阵眩晕,花宴再睁眼,已经穿着红色的喜服,坐在房内,有人再替她盖好盖头,欣慰的说。
“真好,小姐终于得偿所愿。”
花宴语塞,得,成亲了,真够快的。
在看不出这是之前那个女鬼说的要让她如愿以偿,她花宴就真是个傻子了。
一想到这茬,初次接触到非自然现象,花宴又惊恐又激动,两种情绪交迫,让她不自觉的颤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她抖着声问:“这是哪?”
侍女愣了愣,但还是恭敬回答:“这是花府。”
花府?
我花宴在花府成婚?
花宴不自觉的带了笑:“那莫公子是,入赘的?”
侍女一惊,呐呐回应:“是这样,但是小姐你从不让人提起。”
哈?不是吧,为什么是这个剧情呢?
难道这不是虚构的,是真实发生过的。
大概,是从前?
换句话说这是谁的回忆呢?
花宴低头痴痴的笑出了声。
莫涵之也中招了?
这下好玩了。
花宴一把扯下盖头,眸变竖瞳,隐隐泛着金光,牢牢盯着侍女。
嘴一开一合:“你是今日的新娘子,你要着嫁衣,戴凤冠,披盖头。”
“是,我要……”
时间紧迫,花宴毫不迟疑的打断她。
“莫公子现在在哪?”
“莫公子在前院陪酒,招待客人。”
花宴脱下嫁衣,换上侍女的衣服,发髻扯的散乱,推门疾走。
金瞳映入的世界里只有灰扑扑的灰色,或浅或淡,死气沉沉。
走游廊,过院门,再抬头,这天地独独立了一个泛着浅蓝微光的人影,左右移动,活灵活现,为她灰白的世界添了一抹亮色,一丝心安。
花宴走到莫涵之身边,低声说:“花宴小姐说让你去找她。”
莫涵之愣神。
花宴?她?她也在这?
“带路。”
路越走越远,越行越偏。
“停吧,这里够偏了。”
花宴回头:“够聪明的,你知道是我?”
“当然,我可是莫涵之。”
天命之人我可不会认错。
花宴撇嘴,张口就问:“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莫涵之抬脚,转身,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
“此事还需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