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本没有路,有了腿,就有了路,可没有钱就没有腿,要想有腿走路,就得有钱安腿。
都说暴富的办法写在刑法上,但是在澧县,一个离皇都那么远的地方,只要不杀人放火,搞点钱救急又怎样呢?
澧县内有人贩卖私盐,吴磊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知道,那个人每年都会从赵拾生那里采购大批量的盐,赵拾生那边是家庭作坊,而他又与赵拾生相熟,去赵拾生那里打个工挣点钱,想必赵拾生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那个大他十岁的哥们同意让他去打工,但是,白天的工他不能干。
“拾生兄,我不能干白天的活……我……”吴磊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他将脸别过去,似是不愿赵拾生看到他那边落魄的样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同为男人的赵拾生自然知道吴磊为什么转过脸去,他忧心忡忡,拿了一方手帕递给吴磊,担心地问道:“是叔母又骂你了吗?”
吴磊:啧,你猜的什么东西啊!
虽然心里无语,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眼中含泪,可怜巴巴地说:“我已经订下婚事了,可能这个年,就不在家里过了。”
“哦,习俗嘛,都这样的,可这和你不能干白天的活有何干系啊?”赵拾生不解地问道。
赵家村嫁儿嫁女,百年来都这个习俗,虽然近年来有所改变,但年纪稍长一点的,比如赵拾生这个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个习俗,所以他对于吴磊要出嫁这事是一点也不惊讶。
“我与陶家村的一个小女娘有往来,我心悦她许久,我知道,她也心悦于我,我们两个心照不宣,都将真情藏肚里。只怪我太懦弱,一直未敢向阿父提及此事,自然也没有向他们家提亲。”
吴磊悔恨地摇了摇头,他闭上眼,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一抬手,眼泪离了脸,沾湿了手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平复心情,紧接着他颤着声请求道:“拾生兄,我想……我想打对金耳环给她。也不知道是谁跟她说了我的婚事,昨日我见她的时候,她已然哭成了泪人,她很好,没有怨我,她憎恨命运不公,不能与我相守。所以我想打一对金耳环给她,想给她做嫁妆,她若嫁得好,这对耳环便是锦上添花,若是嫁得不好,这对耳环也可以助她渡过难关。”
“你倒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男人。你若不想让你阿父知道你赚钱买耳环赠人,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但是有些危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一试?”
“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吴磊坚定地望向陶家村的方向,眸中闪耀着希望的光芒,他终于能攒钱啦!要跑路啦!
那一刻,赵拾生在吴磊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摇了摇头,心中万般无奈,娶谁嫁谁,赵家村的孩子没有选择的权利,赵家村孩子唯一的自由,那就是决定今天去放牛还是去看鹅。
吴磊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专业知识竟然在这用上,如果刚刚有台摄像机就好了,刚刚他那一段哭戏肯定能冲上热搜,无论是对情感的把握,还是对细节的处理,他都掌握得很好,而且更好的是,他与陶家女娘的故事是他编的。
这一次,姑且让命运当一次导演,他来执笔当编剧,演自己想演的剧本。虽然想也知道这不可能,但他只想演,没有摄像机他也想演。
这或许就是演员的使命感吧。
不爱演,又怎么会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