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怎么逃?逃到哪?要准备什么东西?这是一个好问题。
吴磊一边想,一边踱步回家。走到院门口,他便察觉到屋内嘈杂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进门时,一群人走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天造地设、秦晋之好之类的话。
见吴磊站在院门口,一个老妪急忙跑到吴磊跟前,用她那双长了白内障的眼睛,仔仔细细地将吴磊瞧了一遍后,又将吴磊推到众人面前。
“老身说得可有错?”
众人含着笑,点了点头,而后离去。
这是什么把戏?
吴磊正要问费节南那群人是来做什么的,却不料费节南先开了口,“你阿父留你在家,不是让你出去玩的。”
此话一出,吴磊感到一阵窒息,原来有的母亲根本不想要答案,只想要安置罪名。
“阿母,我没有出去玩,我只是去散心。”吴磊反驳。
费节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刚走出来的赵白华打断,“你从小野惯了,阿母自然会觉得你是出去玩了。”
在赵桓的记忆里,赵白华不算是个好女儿,也不算是个好妹妹,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展露过阴毒的一面。
还记得赵桓得教书先生夸赞,将一支写着先生赞语与留名的竹签赠予赵桓,赵桓便将此书签拿给父母看,父母很难得地夸赞了赵桓。而在一旁的赵白华便因此红了眼,夜里拿钗子在赵桓的脚底扎了个洞。
赵桓被痛醒了,一醒来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到自己的脚湿湿的,他怕吵醒父母,便忍着痛睡去。
起初,赵桓以为那是蛇蝎咬人,涂了点草药便不再管了,可过了几日,伤口仍旧疼痛难忍,他拿针挑伤口,竟然挑出了与针头大小的东西,那东西混着血带着脓,待到赵桓将它洗净之后,才能看得清那是一小片银叶子,这片银叶子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吃晚饭时,费节南突然问赵白华怎么不带外祖父送那支竹叶簪了,赵白华说簪子掉在地上,竹叶也就掉了,不好看便不带了。
从此,年仅八岁的赵白华给十四岁的赵桓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连带着吴磊也害怕这个面慈心恶的小姑娘。
思绪拉回现在,只见赵白华从屋内走出,笑着对吴磊说:“阿父担心你的脾性不好,将来到徐家不合宜,便将我从祖父家叫了回来,还在本家的日子里,由我来照料你。”
过了一会,赵白华又说:“方才徐家派人来看你,顺便来取你的八字,怎奈何你不在,徐家人以为你在下马威,为首的那个丫头瞪我瞪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是我同他们周旋,才令他们喜笑颜开,你若完婚,可得多包个利是给我才是。”
吴磊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女一副市侩的模样,他特别反感。
吴磊自认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但此时的情况他也是真的一句场面话也不想说。
像是给女人灌输三从四德的思想一样,赵白华开始给吴磊灌输“女婿版三从四德”,诸如:
“徐老板五十多岁就一个女儿,掌上明珠啊,你过去若能分得九牛中的一毛,咱们家也就跟着光荣咯……”
“我让表哥给了一篇食谱给我,有了这个食谱,保准你能将未来姒妇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如今我们家能攀上徐家这枝高枝,还得多亏了你,日后我们家还得你来照拂,阿父阿母多辛苦才能将你拉扯成人啊,将来不要忘记赵家啊……”
赵白华话很多,说了很多不符合她年纪的话,但话里不外乎三点:拿脸贴徐家,用心挖徐家钱,用命让赵家富。
吴磊一言不发,任由赵白华发挥,等她嘴一歇,他就奔出去找另一个好哥们赵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