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手脚麻利地砍了两担柴火,刚砍下来的粗树枝还有很多水分,待到晒成干柴,就可以烧火了。
离太阳下山还早,于是两人坐在一株大榕树下休息着。
吴磊对于早上的事情心存疑惑,便不抱希望地问了一下赵杞,“你见过吗?像狐狸的女人,戴着柳叶银簪的女人。”
赵杞反问:“那不是狐娘吗?”
吴磊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赵杞会知道这种事,“什么狐娘?”
赵杞道:“就是会断良缘牵恶缘的红娘,只要烧上一封委托书,她们就会不远万里来到委托人的家里,然后帮委托人断姻缘,重新牵线。只不过,她们要一个引路人把她们带到委托人家里,只要找不到那个引路人,她们就到不了委托人的家里,也就不能断人姻缘。”
吴磊又问:“什么引路人?帮他们带路的人吗?”
“引路人就是和这段姻缘的男女主相识的人。听说是月老不喜狐娘拆散良人,所以施法用风沙迷住狐娘的眼睛,让她们找不到这对良人的家,这样她们就毁不了别人的姻缘了。不过狐娘就是狐娘,那骚狐狸们的脑子转得快,没过多久就想到破解的方法,真的是气人。”说到狐娘可恨之处,赵杞狠狠地啐了一口。
吴磊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事情啊?”
赵杞答道:“陶家村就有两个狐娘,她们五岁起就开始练习诡术,学到二十岁她们就可以出师,做狐娘是个来钱快的活,但是折寿,狐娘没有几个活过三十岁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赵白华,两人都不喜欢赵白华气势凌人的模样,但吴磊的教养不允许自己嘴女孩子,赵杞是个大老粗,他的嘴没有把门,一直说赵白华怎么不好,但就是骂一骂而已,都没有往心里去。
夕阳斜下,临近山峰,吴磊用麻绳捆好柴火,背上,往家里走去,边走边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错了错了,不走南面,要走东面,咱们今天搬家了,”
吴磊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赵杞,“不是吧?你怎么知道的?”
“木鱼啊!徐家送来的啊!”
吴磊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关于木鱼的记忆点,澧县的人建房子前会在要动土的地方供一个土地公,碑上写有“福土”二字,碑前供有一只巴掌大小木刻成的鲤鱼,木鱼旁边摆有三牲、三果和茶酒,这就是佑主供神土地老爷。
待到房子建成,石碑会被请进屋内,石碑前只放木鱼和香炉,若是遇到乔迁,像赵塘子家这次搬进来,则要将木鱼请出,置于坛子之中,送到赵塘子旧家,再由赵塘子送过来。
按老人的说法是因为鲤鱼能传书,若没有鲤鱼作为两位土地老爷的信使,乔迁过程中,会发生横祸。
赵杞和吴磊两人一前一后,走回了徐家所送的院子。
徐家送的院子很大,是一间极其对称的屋子,大门朝北,一进大门便是一个天井,天井两侧是两间长方形的屋子,左侧是灶房,右侧是客房。天井再往前,便是客厅,客厅两侧是卧室,客厅有楼梯,可上二楼,二楼有四间卧室,与一楼的客房灶房卧室相对应,而客厅对上来的地方,则是空空如也,没有砌墙,只用栏杆围住,然后盖了个顶。
赵杞新奇地看着这徐家送来的院子,惊讶得神神叨叨的。
“哇!这屋子可真大啊!”
“哇!这木头可真硬啊!”
“哇!这盆花可真香啊!”
赵白华嫌弃地看着词穷的傻大个赵杞,翻了个白眼,这一幕刚好落在吴磊眼里,她自己也发觉了,无奈地笑了。
今天本该是乔迁的大喜日子,但是,不知为何,忧愁压在了他们三兄妹的头上,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赵白华坐在主位上,正色道:“徐家送来四个婢女,我退回了两个,留下的那两个,脸圆的叫秋香,瘦小的叫秋菊,秋菊正在做饭,秋香去里阿叔那找阿父了,剩下我们三个,也该谈谈,这乔迁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