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华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我们家已经三代未迁家,大母年少时曾迁过一次,那便是迁在了我们今日的旧家,大母如今还有两三挚友在世,明日便要上门拜帖,请她们过来参加乔迁宴。乔迁宴诸多事宜,两位兄长先请吃饭,吃完去请诸位伯叔公过来商量乔迁宴的事宜。而我,得回房写帖,明日才能让你们拜帖大母的挚友们。”
得了,又得干苦力了,吴磊和赵杞吃完晚饭后立即去找赵白华话里的伯叔公们。
在赵家村里有个大功德堂,堂里由七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看管着,凡喜丧大事,但可找他们相商,一是功德堂内有办酒席要用的桌椅,二是老人更懂这些流程,可以指导后生。
徐家送来的聘礼十分丰厚,以赵塘子家那小破地方,放不下徐家那么多的聘礼,故而徐家又加多一道礼,送了间院子。
跑断了双腿,吴磊和赵杞终于在七位老人家睡下之前向他们说明了来意,并请他们在次日清晨先来赵塘子新屋这边议事。
吴磊像昨晚一样偷溜出家门,来到了赵拾生的库房里搬盐。
吴磊和赵尧司说起来徐家赠了间新屋的事情,经验老道的赵尧司一听就知道吴磊家会很忙,心善勤劳如他,立马就提出要帮忙。
“正巧我家去年办乔迁宴,我当时也是揽了不少活,你也是知道的,我二叔公坐镇大功德堂,去年他教了我好多关于乔迁宴的事情,所以我办事你放心。”
看着这么仗义的赵尧司,吴磊又想起了两人儿时的事情,当时吴磊守着几只大鹅,他打了个盹,大鹅不见了一只,他告诉了赵尧司,赵尧司帮着他一起找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找到,虽然后来找到了,但赵尧司也因为太晚回家而被他阿父打得很惨。
而诸如此类事情,在他们相识的这十几年里,发生的并不少。
“好兄弟!我信你!”
吴磊笑着应承了赵尧司的好意。
次日第一声鸡鸣响起,赵白华摇醒了睡梦中的吴磊,“你会不会杀鸡?”
吴磊眉头紧皱,看着屋里窗外一片乌漆麻黑,他连赵白华的脸都看不清,只能凭着声音认出这个把自己从被窝里挖起来的人是赵白华,就这样的时间,赵白华大抵是疯了才会在这个点把他抓起来问他会不会杀鸡。
“我不会我不会,你问别人吧。”吴磊昨晚刚搬完了六袋盐,浑身腰酸背痛不说,还因为晚睡早起,整个人昏昏沉沉,动一动头都觉得脑浆在晃,那个头是又疼又晕。
“那你去田里挖些菜回来,要快点。”
“什么!现在吗?”
赵白华说:“对,就现在,赶紧去吧!”
吴磊被子一盖,隔着被子喊着:“赵白华你疯了吗?你这么不满我吗?”
“他这是要上天吗?敢这么和你说话。”
彼时,一晚上没见影的赵塘子听到两人的对话,边说边快步走进吴磊房间,一把翻开吴磊被子,一脚将吴磊踹下了床。
赵塘子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现在就动身,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动身。”
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吴磊左侧腰上,一阵眩晕感自后脑勺那处升起,吴磊感觉自己晕死过去了,对外界半点感知都没有,只能听得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