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瞧了眼脏污的荷包,又瞧了眼宋子晦。
“不喜欢,直说便是。”
说罢,起身离去。
宋子晦正欲追上去,被眼疾手快的小木匠拦住。
“盛惠八文。”
待宋子晦付完账后,小木匠挥动手中的扫帚,将他扫地出门。
“好走不送。”
8.转首七月。
多事之秋。
月前,敌军扰边。
纵然远隔千里,清水县仍人心惶惶。
陈家人匆匆为锦娘定了门婚事。
是县上的孙屠户,大腹便便,满脸横肉。
锦娘被拘在家中绣嫁衣。
摊子少了锦娘,馄饨也少了些味道。
不忍毁了先前攒下的口碑。
我便把馄饨摊子关了。
收摊那晚,小木匠把桌椅叠到一处。
“沈蔓,过几日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我有些讶然。
“有要事。”
小木匠没细说,我也没追问。
“这些,给你。”
他递来半旧的褡裢,里面装着碎银。
看样子还不少。
“这么多钱。”
我惊呼。
半晌,郑重道。
“放心,我会帮你妥善保管的。”
小木匠正欲再说些什么。
却被匆匆赶来的青年叫走。
“沈蔓。”
他停下脚步。
素月如银,将他清瘦的身影拉得极长。
“珍重。”
没找到出路前,我又回到作所上。
老张在藤花架下蹲着吃晌饭。
“小沈,宋小白脸走了,你可晓得?”
“是吗?”
我心事重重,漫不经心道。
“说是去省城参加秋闱。
临走前,还为望春楼的花魁赎了身。
那花魁也同去了。”
闻言,心倏地一紧。
也罢,都过去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老张一面扒饭,一面感慨。
“我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
“要说最过目不忘的,还得是江南,那地富庶啊。”
“嗳,小沈你怎地不吃了?”
“你且吃,我去辞工。”
9.甫收拾完行囊。
门外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来人嘴里骂骂咧咧。
“沈蔓!
死丫头!
看你还能躲哪儿去?”
“快开门!
乡绅老爷的聘礼不日送来,届时你嫁过去,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我觑了眼身后的窗。
“小蹄子,还不乖乖跟我们回去。”
舅母同阿舅破门而入。
房内空无一人。
舅母搡了一把阿舅,咬牙切齿。
“死丫头又逃了,赶快找。”
那厢,我躲进了城隍庙。
陈母领着锦娘,相看完八字出来。
“怎么了?”
陈母见锦娘停在树下,疑道。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