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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比蜗牛还慢,试图用拖延战术逃避即将到来的“审判”。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推开自习室那扇熟悉的门时,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江屿果然已经在了。
他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阳的余晖将他整个人勾勒出一道金边。
他没有看书,只是微微侧着头,望着窗外被染成橘红色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轻轻敲击着桌面。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来。
视线相撞。
我的呼吸瞬间一窒。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疏离淡漠的样子,可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却像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带着一种无声的、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仿佛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那场暧昧不清的雨夜同行,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而此刻,才是他真正等待的时刻。
我像被钉在了门口,进退维谷。
“关门。”
他淡淡开口,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我如梦初醒,慌忙反手关上门,隔绝了走廊里最后一点喧嚣。
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挪到他旁边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坐下,尽量离他远一点,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书包抱在怀里,像个盾牌。
“今天讲什么?”
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的紧张,随手翻开了物理书,目光落在书页上,语气平淡无波。
“啊?”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进入状态,“讲……讲上次那道题……的……的变式?”
我结结巴巴,大脑一片空白,昨天讲到哪里了?
法拉第还是楞次?
公式是什么来着?
江屿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怎么说呢,平静得像冰面,却让我感觉自己所有的心虚和慌乱都无所遁形。
就在我被他看得快要窒息,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把物理书往旁边推了推。
然后,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越过桌面之间的空隙,伸到了我面前。
我吓得往后一缩。
他的手却停在了我的课桌边缘,修长的手指曲起,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笃,笃。”
声音不大,在寂静的自习室里却格外清晰。
我茫然地看向他。
江屿的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