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米!”
我大喊。
小刘冲在前头,猛地一跃,抓住井口边缘,我一脚垫在他脚上,把他托了上去。
他伸手拉我,我攀着石缝爬起,手臂快断了,但我不敢松。
娟在后面,她身上的孩子还在睡,像是做了个甜梦。
“还有一步!”
我喊。
小刘抓住她手臂,我抱着她腿,把她整个往上推。
她的指尖终于摸到井口边缘,像是碰到了另一段人生。
而那一刻,我听见下方又是一声响。
那不是爆破,是塌方。
我转头,井下通道在迅速塌陷,烟尘翻滚。
赵师傅的位置被掩埋了。
对讲机里传出一段短促的电流声,然后彻底沉默。
我把娟推上去后,最后一跃,手扒着井口边缘,双脚在空中挣扎。
小刘喊:“给我手!”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眼下面那片尘土。
然后,我把撬棍扔了上去,双手发力。
我也爬了出去。
井口的阳光洒在我们脸上。
有人站在不远处,是救援队。
他们听到了信号,追踪到坐标,用挖掘设备打开了地层。
娟跪在地上抱着孩子,浑身颤抖。
小刘扶着我,脸上全是灰,但眼睛透亮。
我躺下,仰头看天,觉得风有点冷,也有点甜。
“我们出来了。”
我喃喃。
可是赵师傅没有。
他是我们活着出去的代价。
7 上来的人,不一定能活得像人从井口出来到被正式接应,我们总共用了六个小时。
那六小时里,除了娟轻声哄孩子以外,谁也没说话。
救援队一共来了三十多人,带着生命探测仪、移动呼吸仓、地质扫描设备,全部对着塌陷点作业。
他们问我们井下还有没有人,我说还有十多个,但塌方后生还可能性不大。
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否认。
我们站在边上看,有人递水,也有人拍照。
新闻车也来了,两架摄像机对着我们拍了十几分钟,我那件早就看不清反光条的背心出现在了画面正中央。
“你叫什么名字?”
记者问我。
我摇头:“别问。”
“你是救了他们的人,我们想知道——我不是。”
我打断他,“我也只是活下来。”
记者犹豫了下,还是把麦克风收了。
我们坐上临时安置车,开往最近的工人医院。
娟一路抱着阿尘,孩子在她怀里睡得沉,仿佛从未经历过地底那六天。
她看着窗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