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秋日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逝泽

逝泽

三氧化二猛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甜文【古灵精怪相府嫡女vs隐忍狠厉小王爷】逝去的东西如果陷入了回忆的沼泽,那现实中越是挣扎越是致命。她在一次祸乱中与他相遇相知,顾淮舟用自己半生的苦难换来渡他的姜渡,她却不知道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温度。他想将她占为私有,想让她永远不被发现。但她却想方设法的离开了他。顾淮舟:没良心姜渡:嘿嘿,我归家心切~————————————————————再见之时,顾淮舟红着眼。顾淮舟:姜渡我要你说你这辈子只渡我一人!姜渡:顾淮舟我要你只为我一人停留(>_<)男主前期清冷毒舌傲娇后期隐忍狠厉女主古灵精怪非典型小娇花背景架空

主角:顾淮舟,姜渡   更新:2023-02-01 19:3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淮舟,姜渡的其他类型小说《逝泽》,由网络作家“三氧化二猛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甜文【古灵精怪相府嫡女vs隐忍狠厉小王爷】逝去的东西如果陷入了回忆的沼泽,那现实中越是挣扎越是致命。她在一次祸乱中与他相遇相知,顾淮舟用自己半生的苦难换来渡他的姜渡,她却不知道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温度。他想将她占为私有,想让她永远不被发现。但她却想方设法的离开了他。顾淮舟:没良心姜渡:嘿嘿,我归家心切~————————————————————再见之时,顾淮舟红着眼。顾淮舟:姜渡我要你说你这辈子只渡我一人!姜渡:顾淮舟我要你只为我一人停留(>_<)男主前期清冷毒舌傲娇后期隐忍狠厉女主古灵精怪非典型小娇花背景架空

《逝泽》精彩片段

阴沉沉的天翻涌着几片墨色的云,干燥的秋风呼呼的吹着开始泛黄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欢快地迎接一场大雨的降临。

天空中一排排的是南飞的大雁,时不时有几只雄壮的鹰在盘旋。

“啪嗒啪嗒....”声音由远及近。姜渡慌张地握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回头,疾步向前走着,奈何视线一片混沌,越是想看清什么越是陷入了迷雾中,心一点点的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揪紧。

她开始慌乱的向前跑着,手开始胡乱向前想要抓紧什么,又像是想要拨开混沌,周围的环境一点点的模糊、陌生。

她本能地想要向前跑,但是看着周围模糊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跑到何处何时要停下。身体渐渐感到累,胸口突然一阵抽痛,整个人透不过来气像是一条搁浅已久濒死的鱼。

就快被追上了!

一只手被后面的人紧紧地握住,后脖颈一阵寒凉,接着就是后脑勺感觉到隐隐的泛着刺痛。

痛感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脑袋开始变得一片空白,姜渡意识到刚刚的场景是在自己梦里,可是清晰地痛感又让她想要睁开眼睛看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却怎么也强睁不开来,逼的泪珠一点点的从紧闭的眼角挤出。

她是难受的,真的太难受了......

“槿儿,槿儿...”姜夫人一只手握着姜渡的胡乱挥舞着的手,一手轻轻地抚摸姜渡的额头试着温度,随便拂去她眼角的泪珠。

温暖的触感渐渐地让昏迷着地姜渡安静下来,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姜渡,姜母的心紧紧地揪着。

眼前的姜渡苍白的小脸还没有巴掌大,五官似乎因为难受,团簇在一起,惨白的唇色像铺了一层淡淡的白霜,持续的高热更是让干裂的嘴唇起了些皮。

傍晚姜丞相急匆匆地赶过来,看着一脸疲倦出来的姜夫人从屋内出来,连忙拉着她的手焦躁不安地问:“槿儿怎么样了?哎..”。说着便低下了头,蹙着眉头。

姜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咱们槿儿,这两年不知道在外头受了多少罪...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哪像以前的活泼劲,。现在动不动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吭。大夫说这是毒火攻心引起的高热。”

说完又忍不住转过头看着屋内高热不退昏迷不醒的姜渡,偷偷低下头抹着眼泪。

“是我没有护好她,怪我,怪我!”姜丞相懊恼的低着头捶胸顿足。

不久后高热褪去,屋内的姜渡已经可以勉强撑着睁开眼睛。

一双半含着泪珠的眼眸渐渐变得清明,眼底一片殷红,半散着如墨的秀发,鬓角处泛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珠。

丫鬟彩灵扶着她半坐着,边擦着细汗珠边激动的地看着她略带哭腔道:“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都昏迷了半天了。要不要我递过来些水来给你喝?”

姜渡沉默着,想要伸手摸摸后脑,连忙被彩灵制止,“小姐,后脑还在针灸,大夫说暂且还不能乱碰。”

姜渡也知道了原来梦里的疼痛来自脑后的的针灸,姜渡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眼睛胡乱的扫视着四周。

屋内全新的帷幔,一尘不染的吊梁,梳妆台上几个简单伶仃的珠钗,这场景既陌生又熟悉。

“小姐,我们搬到原来的的地方了,夫人前些天命人来收拾的,夫人刚刚才出去,大概晚膳过后会来看小姐的。”彩灵看着呆呆地张望着的姜渡解释道。

姜渡点点头,以前熟悉的地方现在看着却是陌生,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阴沉的天色加上夜幕降临,让略微昏暗的室内更显压抑,暗戳戳的勾着人的心尖,引起一阵酸楚。昏暗里虚弱的身体里疼痛在加倍的肆虐。

薄薄的汗珠就要渐渐聚集,寒凉的扒在头上冷得她有些哆嗦。姜渡动动干涩的嘴唇沙哑“彩灵,屋内有些暗。”

听到声音的彩灵让屋内的其他丫头们去加了些烛火放置在床前后的烛台上,冉冉的烛火让屋内亮了不少,火光也让整个屋内更加温暖。

姜渡盯着床尾晃荡的烛焰,昏昏欲睡,凌乱的思绪牵扯着记忆。

“槿儿,不要回头就顺着这个方向跑,不要回头。”姜诸指着方向,推着姜渡,转身笨拙的挥着长刀和江渡的哥哥姜沥抵抗着后面的乱匪。

前年冬天姜丞相带着一家老小归乡,年迈的姜老夫人重病卧床,当年老夫人体弱多病禁不住周折,所以没随着姜丞相一起进京独自留在祖宅。

不巧的是当时姜夫人染上风寒,姜丞相便留下些人,不料半路遇上乱匪半道上被劫持。

虽说姜渡的哥哥姜沥是个武将,但是这些乱匪似乎不是一般的的乱匪,加上当时事发突然一时也难挡,迫不得已身为文臣的姜父提着大刀把姜渡护在身后。

不料寡不敌众,姜诸只好凭着记忆给被自己姜渡指了路,想让她先逃离。

姜渡一步三回头,舍不得离开。彩灵只好拉着她拼命的沿着江诸指的方向奔着。

等到她们看着眼前的河流倒映着两人狼狈错愕的神情时,姜渡缓过神来犹豫着拉着彩灵停下,但身后林间传来越来越近的追赶声一点点告诉她似乎在让她不要犹豫。

“小姐,咱们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再不跳下去命都要没了。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了!”彩灵提醒姜渡道。

但旁边的彩灵见她还在犹豫,还没等她回应,便焦急的拉着她跳了下去。

刺骨的河水在一点点的浸湿笨重的冬衣,仿佛有无数只手拉着她下沉,眼前一片混沌,鼻尖控制不住地在冒着白色的气泡。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好像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样。

要死了吗?不行我得活着!

反应过来的江渡慌乱的捂住鼻子,接着又用一只手解着最外层厚重的披风,腿也不受控制的胡乱的蹬着,想要浮出水面。她不禁感慨到原来人在弥留之际,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

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和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寒冬刺骨河水的浸泡让乱蹬地腿抽筋,渐渐的江渡的意识逐渐涣散,身体开始没有感知慢慢下沉。

冷,太冷了......

我..我是真的要死在这了吗?那也太惨了吧,我最后会留在那条鱼的肚子里,我最后不会被水泡的面目全非吧,我不会会沉入水底做个水鬼吧?~

弥留之际,姜渡仅剩的思绪糊乱地飞着。

突然她感觉到腰间有一股的温热,那股温热从腰间渐渐传入身体的其他地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股温热似乎传递着她不用死在这儿的信号。

霎时间,脑子里闪出一个强烈念想:我...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去找阿爹和哥哥,我要活着回京去见阿娘。

这一定不能是回光返照,一定不能!

我要活着!

哪路的神仙啊!你路过了救救我啊!如果我这次死不了我一定好好的活着,每天日行一善功德记你头上报答你啊!


“啪嗒..”浑身湿漉漉的躺在甲板上的人听到耳边响着木炭燃烧的碎裂声和哭声,颤了颤带着些水滴的睫毛,睁开双眼警惕地看着周围。

晃荡的地面提醒她,她正躺在甲板上,旁边的彩灵在握着她的手小声的抽泣着。

我还活着!意识渐渐清醒的姜渡又惊又喜。但很快就变成了担忧。

不远处的船舱里一个目光有些阴郁的人,静静的看着小火炉烧着的热茶,茶汤翻涌着,而他却不为所动,幽深眸子透着些野性。

他偏过头来,目光与她对视上,冷的她打了个寒颤有些害怕的低下头。那双眼睛太像狼了,虽然眼神里略带些玩味,但更多是清冷孤傲与狠厉麻木。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她的脖子。

姜渡看到他暗想道:不会脱离了一个苦海,又陷入另一个麻烦了吧!

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多出两个窟窿。

“小姐..小姐你醒啦!”彩灵察觉到姜渡用手捂着脖子,才发现她醒了。擦擦眼泪,激动的扶着姜渡半坐起来。

姜渡连忙捂上彩灵的嘴,生怕船舱里的人听到,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厮见她醒了便凑过来道:“姑娘,你醒啦!”

姜渡小心的点着头疑惑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戒备,好奇的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小厮挠挠头说:“不是我,是我们老大。当时船准备抄近路选了条小河道,行过时是我们发现了你旁边的姑娘一直在水里扑棱,让工社救上来后,一直哭着说你在水里,哎,幸亏当时老大在,船上就他水性最好,要不是他估计打捞不上来你。你运气还不错......”

小厮看着眼前的美人不自觉地侃侃而谈着。

姜渡从话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情况就是:她跳下去后凑巧遇到了一个路过的运商船队被救了上来,跟她讲话的是工社,救她的是他们的老大。估计就是刚刚那个船舱里的人。

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突然工社有些严肃的问:“姑娘为何落水啊?是不是遇人不淑啊?”

姜渡抿了抿嘴,低着头没有说话。

工社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说也无碍,我不是看轻姑娘的意思。我就是怕姑娘是因为想不开。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呀,是个水多的地方。每年呀,有好多姑娘因情而想不开投河自尽了。哎,在芳华正茂的年纪,可惜啊!对了还不知道姑娘何名呢?姑娘方便说吗?”笑着问道。

姜渡也笑着摇摇头,她现在可没有那样的想法,她可要认真的活着。看着心思如此淳朴的工社心里对这陌生的环境也渐渐放下了戒备,开始和他畅谈起来。

“我叫槿娘,你可以叫我小......老大?”还没等她说完,工社的身后便出现了刚刚船舱里的人,也就是这艘船上的船老大后面跟着舵手。

这一次姜渡看清了船老大的样子,眉眼冷峻,,垂眸看着蹲着的工社时可以看见又浓又密的睫毛。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给整张脸增添了清冷漠然。

和哥哥姜沥不同的是姜沥习武但那份漠然只停留于表面,其他行为举止透着的更多的是和父亲一样的温润。但是这个人清冷漠然是刻在骨子里的。

工社见姜渡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后一脸疑惑转过去,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老大有些慌乱,但见老大没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地“逃走”。

“这么闲?没事干?舱内货物缺少人清点你去那老张那帮忙。”船老大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又盯着姜渡看了看,“小老大?”,不禁嗤笑一声,“看了姑娘之前也是个人物,口气不小啊?”

姜渡原本惨白的脸被说的红红的,想解释自己的口误,刚准备说看到船老大有些凶狠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姑娘要到哪去?我这一船的货,多两个寻死腻活人本无所谓,就怕与两位姑娘不同路,不是路人。”船老大最先打破了安静冷清地讲着。

听到如此犀利的话姜渡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要解释自己没有寻死的想法毕竟如果想死彩灵干麻让他们救她。但低头思考片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果说不是寻思她便被安上了对他一船货意图不轨的帽子,说是的彩灵又之前求着人家把她救上来估计也不会信。

那这话就摆明了既是提醒她不要打歪心思,也是在驱赶她。从最初她醒来躺在甲板上不就说明了人家一开始就对她不放心嘛。

于是她干脆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盯着湿漉漉的甲板。

心里想到:之前日行一善的想法看来要缓缓了,这个路过的“神仙”似乎不是个什么善茬,给他积功德,光嘴上的就这么不饶人,她替他积的那点德也是背水车薪!

“倘若不是寻死,是被仇家追杀,那就更不要到时候赖上,我只是生意人,不想掺和惹不必要的麻烦。”

姜渡觉得他的话说道这份上她也没必要再接下去了,便拉着彩灵道了声谢。船老大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走了。

河上的面微风吹着姜渡湿透的衣服像是一把刺骨的刀一点点凌迟着她,惨白的脸,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发颤的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张弱不经风的破窗户纸,再大点风就要破了。

“我们一船的男子,姑娘可能实在是不太方便进来。姑娘现在要是冷可以去舱门口的小火炉边坐着,晚上要是受不住船上有个烧火的李嬷嬷姑娘可以去她那借住...就是那李嬷嬷脾气不大好。”舵手实在看不下去过来说到。

“不过好在明日一早我们估计要到扬州了,姑娘就在那时下船吧。”说完便也走了。

“小...”彩灵刚要问姜渡之后怎么办,就被姜渡捂住嘴。

“嘘,在外面不要喊我小姐,喊我小槿吧,对外以姐妹相称,要是问起来我的名字,记得我刚刚说过我的名字吧!到了扬州也是不要忘了万事小心些。至于怎么回去等到了明天再说吧。”姜渡提醒道。

现在她不知道那群乱匪的来历,还不能轻易把自己的名字报出去,现在的一切充满太多的未知了,想活着她得小心点低调点。

“小..我还是喊小姐‘姑娘’吧。” 彩灵特意低声的说“小姐”两个字,让她喊自己的小姐"小槿”太奇怪了,还是喊姑娘顺口些。

姜渡拉着彩灵坐在小火炉边,温暖的火光照在脸上,跳动的火苗映在瞳孔里,像一只跳舞的小精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河道两边的乌鸦飞鸟时不时的发出怪叫声。

姜渡担心着阿爹和哥哥有没有逃出贼人的围困,她还不知道明天到了扬州她要去哪儿,是回去找阿爹和哥哥还是先想办法回京。

回去找阿爹太不确定了,具体的位置生死都是未知,如果回京路途太遥远了,漫漫长路她该如何回到京城?

这一路的周折不定让姜渡疲惫不堪,想着想着,便和彩灵依靠着睡着了。

船舱最里边的小间里舵手站在船老大身边,看见船老大从半开的门缝里看着远处的姜渡一直皱着眉心。

“明日两人下船你给两人一些能进京的盘缠。让船上的人不想死不要靠近她俩。”船老大突然开口道。

一旁的舵手点点头,退了下去。他不过敢问缘由,既然让他做必定有老大的考虑。明天太重要了,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毁于一旦。

刚才船老大走近时发现姜渡身上的衣物虽然素但是料子却是京城大户人家才会穿的料子,看她身边的丫头身上穿着打扮略微逊色应该是她的丫鬟。

他早就看出来当时两人的求生欲望看上去不是寻死,有点像是遇上仇家走投无路才想办法跳下水。这样的麻烦带着只会是累赘,等到了扬州就得让她们俩下去,免得生出事端。

傍晚那样说本是打算激她说些来龙去脉,后来又觉得知道又如何,这些事他不想插手也不会管,要不是看她落水像......

看两人现在的近况估计身无分文,到时候下了船第一件事便是奔着当铺跑,两人又见过船上的人,京城跟过来的仇家对他的威胁太大了,更何况两人还看到他的样子了。

三年了,不能因为他这一次的心软就让明天当铺会面的事情不能被两个黄毛丫头毁了。

冬日的寒风拼命地往船舱里钻,被冷醒的姜渡往船舱外张望了一眼,天还是黑沉沉的,船似乎已经行驶到江面上来了,水面变得宽阔起来。

四周寂静的只有船行过江面一片水花的声音,船上的人似乎都去后舱睡着了。面前的火炉上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姜渡这时再也忍不住小声的抽泣了起来,第一次离开自己的至亲这么久,第一次人生深刻的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活着,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看到旁边的彩灵好像要醒的意思,连忙停止了抽泣,小心翼翼的擦着眼角的泪痕,呆呆的坐着。

就这样姜渡一直等到了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着鱼肚白,船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大部分们在船上吃起饭来,不久他们就要开始卸货了,已经可以隐隐的看见扬州了。

昨天那个舵手过来请他和彩灵过来吃饭,悄悄地塞给她一袋子钱。

姜渡略微有些吃惊,仔细想想昨天船老大跟他说的话,她现在身无分文,现在给她钱估计是害怕她在船靠岸的最后关头捣乱,造成损失。给她点小利是想让她知足而退。

姜渡没有推辞,收了下来,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船渐渐靠近渡口停了下来,姜渡看着前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卸货的船老大,努努嘴暗想道:咱们山水无相逢!


下了船,走在扬州街头上车水马龙,小吃店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市井店铺琳琅满目。

虽说现在是冬季还是一大早但是街上的人倒是不少,或许快要过年了街上全是一片红色。挨家挨户挂上的红色灯笼,街上卖的红色吉物,叫卖声一片,热闹极了!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嘞!”

“看一看,瞧一瞧,不要错过了,新时的发簪、配饰了。”

“走一走、瞧一瞧不买不要钱嘞,新时的玩意儿。”

“卖糖葫芦嘞!小姐买个糖葫芦?”

姜渡看着糖葫芦叹了口气,朝着来问的人摆了摆手。太奢侈了,这些对于她现在来说太奢侈了。

她向四处张望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姑娘,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看着此时的彩灵茫然的跟着姜渡走在街上。

“今早舵手给的盘缠够我们回京了。我打算先回京回姜府,现在找阿爹他们充满太多不确定了,不知道乱匪有没有彻底走,也不知道阿爹他们有没有脱险离开。”姜渡低声在彩灵耳边说。

接着看了看彩灵又看了看自己,“但是出发前要去买身衣服,我换身和你差不多的衣服。我这身衣服虽然素但是明眼人都会发现我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咱们既然要回京长途跋涉不能太招摇,免得半路又遇到歹人。”姜渡跟彩灵解释道。

说着找到一家成衣店。

刚一走进去掌柜的就热情的招呼道:“小姐,今个打算买什么样式的衣服啊?”说着盯着姜渡的衣服打量一番,不禁吓了一跳,他那“镇店之宝”布料的成色都不及她身上的一半。

不料眼前的人竟然抓着一件做工粗糙的残次品。

“老板这件要多?”姜渡看着直愣愣的掌柜问道。

“一贯钱!”原来是个不识货的掌柜的暗喜道。

“一贯钱,你怎么不去抢啊?”姜渡惊呼道。

“以为我们不识货,乱抬价?你这店招牌大概是不想要了,这个价钱也敢喊出来。赶明个我们走一路帮你宣传宣传?”彩灵踮着脚向后退抬高音量冲着门口喊着。

不少路过的人把头伸进来想看看热闹。

掌柜的看没骗成,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急的直冒汗,连忙改口道:“两位小娘子说的什么话,怎么会能?我讲的是平时的价钱,这不巧了,大过年的,就便宜点一百文给你算了?您看呢?”

姜渡的眸子向上转了转,这个价钱他是满意的就是这个掌柜的太欺负人了不能这么快答应。想着又四处看了看,瞅见一件青色的披风,领边一圈白色的雪兔绒看着十分暖和。

便用手指了指道:“那样的披风来两件,加上刚刚的那件一共两贯钱。”

刚刚吃过一回亏的掌柜也不敢再抬价看价格合适便也没敢再说些什么。

换好衣服的两人走在街上,穿着刚刚买的衣服,身上心里暖和和的。

彩灵看着姜渡手里换下的衣服说道:“姑娘既然不要这件衣服了,拿着也不方便,不如我们拿去当铺去当如何?”

“当铺?当铺当了能干嘛?”从小不知道当铺的姜渡好奇地问。

“姑娘没吃过苦,不知道。当初我没来姜家之前,我们家急需钱的时候,我娘每次都会去当铺当些东西。姑娘既然不要了不去当去换些钱。”彩灵解释道。

江渡突然一愣,没吃过苦,没吃过苦几个字现在她听来多么讽刺。虽然只是一天前的事儿现在对于她来说以前的日子好像很遥远。就如同她现在离自己母亲离京城的距离。

转念,姜渡现在不是你忧愁伤感的时候,你要面对现实了,姜渡暗暗的给自己打气道。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虽然她之前看过,舵手给的钱大概够她和彩灵回去了,但是这衣服拿在手上也很招摇,换了钱也好。接着又把自己的耳饰卸下来。

“走,咱们现在就去当铺把这些当掉!然后吃一顿饱饭。”江渡笑笑对彩灵说道。

于是人生地不熟的两人在街上找着当铺。

“姑娘,当铺在前面,你看!”,彩灵指着当铺的招牌,“诶?姑娘那不是那个船老大吗?”

闻言姜渡定睛看了眼见着船老大走进店铺,“还真是!”

看来山水有相逢~姜渡暗想到,在船老大进去后姜渡拉着彩灵在外面打算等他出来再进去。免得碰见尴尬,怀疑自己一直偷偷跟着他。

等了许久人还没出来,两人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渐渐没了耐心的姜渡最后豁出去了拉着彩灵进去了。

“这位姑娘想当这些衣服?”掌柜的抬眸看着眼前捧着衣服的姜渡问道。

“正是,这一对耳饰!不知您看这值几两碎银?”姜渡把东西放上前去笑着问道。

掌柜的笑笑,“姑娘好底气,哈哈,我看看。”说着摸了摸衣服看着耳饰说个价,姜渡本来就不懂,想着船老大似乎没出去过就点头算了。

刚准备出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几个带着长剑配着短刀的人冲了进来,把门口堵了起来。姜渡以为是冲着她来的立马拿着钱,拉着彩灵趁乱冲到当铺楼上,看见一扇关着门的房间就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和船老大四目相对,那双漆黑的眸子看见她好像要一口把她吃了。

船老大快速的走过来,准备抬手把袖子里的暗刀刺过去。怎料这时姜渡听到了楼下有人上来的动静,连忙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屏风。

拉着彩灵躲到屏风后面。就在船老大错愕之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群蒙着面的人,砸开房门,向船老大扑过去,有手持着短刀的,有手持佩剑的,房间里一片混乱。

之前在房间里跟船老大好像在讨论什么事的两个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快速的加入了混战之中。

屏风里的两人听到人打斗的声音和两刀相摩擦的刺耳的声音。

姜渡小心翼翼的从屏风里面探出头来看外面,此时船老大和其他两人虽然人少但也没有处于下风。

不久之后那些冲进来的蒙面人,便被房间里的三人都解决掉了。当铺里又恢复了平静。舵手手扔下了手中染满鲜血的长剑,嗤笑了一声。便对船老大作揖道:“是属下考虑不周,让贼人趁机乱入。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殿下?还有之前在门口听到的.......

躲在屏风偷看的姜渡此时内心十分的慌张,看着这房间里被处理掉的黑蒙面人,和那剑上殷红的献血。本来是想躲进来活命,吓得姜渡一哆嗦,现在她能想到的只有接下来他们要处理她了。

倒霉就倒霉在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唉~姜渡想象着自己被处理掉后的样子,不禁往屏风后缩了缩。

转头看见被吓得在一旁脸色发白的彩灵,手在直哆嗦。

船老大看着舵手,眯着眼笑道:“你似乎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这儿还有一些人没有被处理呢。”说着眼睛盯着屏风后面。

“啪嗒..啪嗒..”脚步声有节律的走向屏风。

“姑娘现在怎么办?”彩灵被吓得带着哭腔问道。

就在姜渡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焦急的环顾四周的时候。她看见对面窗户上趴着一个弓弩手似乎在偷偷瞄准这边。

就在她看见箭射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姜渡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船老大。

就在这时,老大也听见对面弓弩手射出箭的声音,还来不及反应,看见一道黑影向自己飞奔过来,生生的替她挡了这箭。

姜渡感觉到箭射进自己的血肉,身的疼痛突然聚集肩膀,眼睛被生生的逼出泪来。

虽然疼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船老大的救命恩人了?不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姜渡是被生生疼醒的,醒来后抬眸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那个船老大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冷冷的看着她,就好像狼看见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姜渡不禁冷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又逼出几滴眼泪,假装可怜的说:“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可不能将仇报!”说着便骄傲地抬起自己的头与他对峙。

但其实是想把那几滴好不容易逼出来的眼泪“显摆”给他看。

"所以你以为你救了我就很了不起吗?!”他微怒道。

姜渡想跟他理论自己有多么的"无私”。

奈何船老大不听她说什么,只顾着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冷不丁的问她:“你进来之前又听到了多少?”

虽然因为救了他,感觉自己拿了一个免死令牌,有些底气的看着他,但就算那双眸子刚刚他没有在看自己,可是眼底的清冷依旧存在。

听到那句看似没头脑的话,现在心虚的姜渡还是有点怕他,干脆决定豁出去实话实说。于是便老老实实的说道,“推门进来也没有听到多少,就是听到了...南安王...”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姜渡咬咬唇,低着头不敢看着他。

船老大在听到姜渡说出南安王的时候,就像点了穴一样,停下手中把玩的玉佩的动作,冷冷的盯着她看了许久。

突然凑近她冷冷的说道,“听到这么多不该听到的东西,现在你觉得一个救命恩人,就能保得了你了?我可从来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

看着姜渡清澈呆滞的眸子冷笑一声,然后推门出去了。

看见出去了的船老大姜渡松了一口气。南安王顾淮舟她是听过的,他是先帝老来得子,最后分封的一个王。传言其人手段凶狠毒辣,折磨人的手段一套套的,是个活阎王。

记得当年父亲虽然知道此人的手段,但是对于他还是给了比较中肯的评价,如今看到此人便不免觉得坊间传闻也有是真的的时候,父亲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明明就是一个恩将仇报,不近人情的小人,姜渡暗暗想到。

想着想着被门外一声声的抽泣声打断,“是彩灵吗?是彩灵吗?”姜渡朝门外喊去。

彩灵连忙擦擦眼泪,推开门冲了进来,伏在床边。“姑娘你可吓死我了,你流了好多血,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我给您看看?上上药?我这儿还有一瓶大夫走之前给的金疮药。”

“哎呀,都没事儿啦,你看伤口都包扎了,到时候再一弄出血了怎么办?”姜渡虽然疼着,但是忍痛安慰彩灵。

从遇见乱匪跳河到现在彩灵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哪怕刚刚在当铺差点就送了命。

彩灵是她十五岁那年母亲给她买的丫头。当时母亲还说这丫头机灵,以后就做你的陪嫁丫鬟吧。

她在姜家有缺少姊妹,从小除了每天被他阿爹拉去和哥哥一起练拳,就没有什么合适年龄的玩伴。刚开始对她好只是同情彩灵的遭遇。

后来偶然的机会彩灵救了她就对彩灵如同亲手足的姐妹。

她现在算是三番五次的经历了生离死别,反复的在死亡的边缘试探,现在能陪着她的也只有她一人,这么担心她的也只有她一人不禁有些泪目。

“怎么会不疼呢?那么粗的箭刺进肩膀里面怎么会不疼呢?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当时我的手上全部都是血,鲜红的一片......姑娘怎么那么傻?”彩灵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

“不救他,咱们俩能活着吗?”姜渡苦笑道。

不说还好,说了彩灵哭得更凶了。

姜渡笑着道,“好了好了,那你别哭了,咱们这不是都活着嘛,开心点!对了你不是说有金疮药吗?快给我上上吧,我现在感觉到疼了,都要疼死了。”说着抹掉她的眼泪。便背对着彩灵,准备解开衣服让她上药。

背白如羊脂一般,背和肩膀连接处被纱布缠绕着,彩灵轻轻的揭开纱布,看见中间有一个嫣红的洞,像一朵红梅开在雪白的背上,艳红中透着一丝丝妖艳。彩灵小心翼翼的打开金疮药的瓶子。

刚准备把金疮药倒在姜渡的背上,“哗”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姜渡慌张的披上衣服,呵斥道“谁!”,脸瞬间被吓得惨白。

刚刚出去想到什么又折回来的某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着头,轻声道,“冒昧了”,便快速的把门合上。

姜渡问彩灵是谁,彩灵愣了一下,“好像是那个船老大。刚刚...我应该都挡住了,他看不见的。”彩灵慌里慌张的说。

“算了,咱们现在在外面,连生死都未定,这些又岂能是像我这样亡命之人应该考虑的事儿呢。我都快忘了,我曾经还是个娇滴滴的姜府小姐呢。”姜渡不禁打趣到,但是她说完便低下了头,眼里黯然失色。

她当然知道一个姑娘的名声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在这两三天里,她所遭遇的让她明白现在应该思考的已经不再是那些在闺中的烦恼了,她现在就想平安的活着,活着去见自己的母亲。

她不想再反复的回味濒临死亡的滋味了。

彩灵打开金疮药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把药粉一点点的倒在姜渡的伤口上。

“嘶”姜渡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外不巧看见雪白肩膀的某人,此时耳朵红了一圈。关上门后,一时竟然忘记了刚刚来时的目的,慌张的搓搓手离开了。

彩灵把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遍,她难以想象从前娇滴滴的姜府嫡女,如今却和她流落在外面,为自己的生存而思考,就连她这个苦命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从前他羡慕她有无数的金银富贵。而今看她机智冷静的去面对她所遭遇的一切,现在明白了王侯将相之女,有哪一个是当的容易?

以前她知足于她富贵时待她如姐妹,而今她与她孤苦相依,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现在的她从心底佩服她。

上完药之后姜渡着彩灵的手叮嘱道,“现如今咱们不是在船上,一切要小心,不要讲错话。切记,万事要小心”姜渡忧心忡忡的,眉头紧锁。

“对了,我醒来就没离开过这间房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姜渡不知道顾淮舟到底带她到了哪里,便问彩灵。

“姑娘晕倒后,就被人抬到了一个府里,姑娘伤着不好走正门入当时走的是侧门,这府估计是那船老大的亲信家吧。”

“你现在去府里打听打听这到底是哪,记住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要提,真不行,你就再从那侧门出去绕一圈,到正门去看看,记住如果去正门那问问看,不要多停留,以免让人发现。”姜渡再三叮嘱道。

"还有他不是船老大,他是南安王顾淮舟。”姜渡犹豫着跟她说道。

“啊?”彩灵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些我后面跟你解释,你现在先去转一转,看看这到底是哪里?”姜渡耐心的解释道。

“好,姑娘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彩灵说完便扶着姜渡侧躺下。

彩灵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外荒凉,不止这屋外,整个府内也算得上是一片荒芜。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住过的,太奇怪了。

不远处有个花园里更是杂草丛生,就只有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树为这府内增添了几分生气。

府内的人少的可怜,只有几个刚来看门的小厮和扫地的丫头住在偏院里。于是便循着刚刚进来的路,到侧门准备出去。

万万没想到这府内虽然荒凉,可是门口的守卫却是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有几个好像还是船上的人。

“姑娘还请回去吧。殿下说了,府内的人一概不准出去。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看见彩灵想出去几个侍卫把她拦了下来说道。

“这位大哥,要不你行行好,我想买一些东西。”彩灵笑着说。

“这位姑娘你也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只是听话办事儿的,要不你想买什么我们帮你代买。”侍卫说道,话说着虽然客气,可是却寸步不让。

彩灵一脸害羞道,“这位大哥女孩子要买什么东西,只怕你们这些大男人不好意思买。”

侍卫这时候也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冷声道:“这门,您今个可怕是出不去了,我们也是听人办事儿。”说完便回到门口站着。

彩灵看想要出去也不容易,之前姜渡就叮嘱过他,让她不该讲的不要讲,看着是侍从对南安王忠心耿耿的样子也不好问他,就干脆打算先回去找姜渡,商量着办法。


此时屋内的姜渡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以为是彩灵回来了。结果开门的却是冷着脸进来的顾淮舟。

他毫不客气,开门见山的说:“你想要出去?”

姜渡吃了一惊,她暂时还没想着出去,毕竟现在的伤也没有好,还不如干脆在这府中待着,虽然在这待着也有危险,但总比大冷天出去受罪好。

她还没有搞清楚冲进当铺的人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面前这个人来的。

“出去!出去干嘛?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怎么出去?”姜渡看着她冷冷的奚落道。

其实她这么说也只是想赌,看他会不会念及救命恩人而放过她,毕竟之前他说她知道的太多了。

顾淮舟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你不必这样再三提醒我,你也知道当铺里的那些人是怎么被处理掉的,再多处理一个你太容易了。虽然你挺聪明的,可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我想处理掉你,你就不会躺到现在了。所以你暂时可以放心,我还不想处理掉你。”

姜渡听他这么一分析,觉得也有道理,现在相比较于出去待在这府里,似乎是最安全最可行的一种方法了。

“所以说你留我到现在,不是为了感恩的目的,还有其他的用处喽?”姜渡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他试探的问道。

“是的,一开始我以为那股是冲着我来的,但是我发现那股人是奔着你来的。这么说也算是我救了你两次,身为救命恩人的我,我怎么会反过来感恩你呢?你不要给我来内套。所以请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投河。”他严肃的看着她问道。

眼神交汇,姜渡觉得此时的顾淮舟都要从她眼里把她翻个底朝天。感觉她在想什么他都读懂了,她就要把所有的东西脱口而出了,幽深中透着一丝玩味。

虽然被“吃”的死死的,姜渡还是准备和他周旋一下。

“不合理,我明明看到那个弓弩手是冲着你来的,休想骗我!”姜渡虽然心虚但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他,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

“那我就只能说那是两拨人碰在了一起。”突然眼神里露出一丝破绽,但很快被姜渡察觉到了。

“不可能在当铺的时候他们也看到我了,但是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处理掉我,而是等到我上楼呢?以他们的身手和速度,根本等不到我跑到楼上。也就是说他们在当铺里其实在查找些什么人,我上了楼就看到你,所以一定是针对你!”姜渡据理力争道。

其实顾淮舟此时只是有个方向还不确定,需要核实。听到这话心里暗想道:看来不好骗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渡严肃的问道。

“你知道我是南安王,也就是说你肯定是朝廷重臣之女。之前看你的穿着,从京城来的吧。你这身粗麻衣都穿的磨破皮了,都不敢脱下来,遇到了什么仇家,至于如此小心谨慎呢?回个家至于偷偷摸摸的吗?”南淮舟抱着胳膊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一个王侯将相,你只是来江南游玩,至于这么偷偷摸摸伪装成团队运货吗?还是说你想隐瞒什么东西?”姜渡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还有你偷看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还好意思提!”气的姜渡小脸通红。

“我,抱歉”顾淮舟道歉道。

他想从她口中套出话来,那么她顺便也从他口中套出些东西来。毕竟现在明哲保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觉得有利可图,或者抓住些对方什么把柄或者觉得心虚,而她刚刚做到了。

但是顾淮舟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一码归一码,“我说你聪明,你还喘上了。你不要岔开话题。你现在应该仔细想想,你觉得你不说实话,会带来什么麻烦?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会死的早~”他笑着说的道。

“现在该想的是你,我怎么了,我不就是不小心落在河里了,哪有什么仇家?从船上你就怀疑我,甚至说让我早点离开不要连累你。现在又把我困在这儿,你说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呢?你还偷看我,居心叵测”说上劲了她朝他挑挑眉道。

横竖现在她都是亡命之徒,不如逞口头之快,让他不开心。算死了她也是高兴的,看着他被气死的模样就是很!开!心!

看着他被他气的打破了这些天表面上平静与清冷,还有那瑟瑟颤抖的手。

哈!哈!哈!太好笑了!

就连那双他觉得像狼一样的眼睛,似乎也开始有些波动了,原来他也没有那么凶狠,想要气死他这么的容易。

“好好跟你谈,你不想,那咱们就好好的用你喜欢的方式跟你说话,如何?”突然他开始一副骄傲的姿态看着她,清冷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寒光。

姜渡得意的样子一扫而空,有些慌张的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记得你身边有个姑娘,好像是个丫鬟吧?好像叫....”顾淮舟提醒着她。

“你是在用它来威胁我?”姜渡一副不可置信的问着他。

“不要这个样子看着我,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从一开始或者说你听到我是南安王的时候就没有把我当什么正人君子,我何必用君子的方法来对待你。”顾淮舟冷笑这看她。

“说的好听点,我这是在验证你们的主仆情谊,你要是有情有义我就好办点,你无情无义我处理了她,又没有什么损失。对我百利无一害,我何乐而不为呢?你送上门给我的东西,盛情难却呀!我怎么会错过呢?”

“你...你无耻!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呢?”姜渡顾不得什么冲他吼道。

他一脸冷淡的看着她道,“冷血无情不是早就被你们打上过这个标签了吗?我打上标签的时候没替我喊冤,用在你们身上你们就接受不了了?记住我只不过按照你们说的去做罢了。”说完露出一脸的顽劣。

姜渡愣住了!知道他是南安王虽然刚认识几天无论是从他的样子,他的表情,他的情绪都和她想象的一样,是狠厉的,上是像那日他看到的江面一样,表面是波澜壮阔的,内心是波澜不惊的,却怎么也不想到他会对刚认识没几天露出如此表情的。这戳到他的痛处了吧...

姜渡再仔细一想父亲说过,当年几个王抢夺政权的时候,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辅助大理寺办案的时候,虽活生生的把人逼疯了但后来也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了当年的奇案。是个不可多得的有闲能谋略的人。

可惜了当时年龄太小,先帝认为他担当大任,必定会成为先后的傀儡。加上因为当时其他王抢夺皇权,便命人在当时的坊间散布他才是真正的疯子。

先帝对他有些失望,因此错过独揽皇权的机会。

代换一下,如果她好不容易学会了一套非常难的拳法,想要表演给阿爹看,而阿爹却跟他说,女孩子要文雅一些,那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吧,她努力的想要成为阿爹所期望的那样,那样却适得其反,反而责怪她一定很痛苦吧!

怪不得刚刚他听到那些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细想一番,她忽然又想通了!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初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像狼,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清冷是从哪来的一个不被认可的狼王终究是落寞的。

明白了之前觉得他刻在骨子里的清冷漠然是怎么回事了,或许因为年少时“失意”,他的眼里除了狠厉,还有一丝丝失落。

他是委屈的失望的,身为孩子父亲不理解自己,甚至觉得他人的说法是对的,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这就是他眼里清冷感的缘由吧。

换做是她也会觉得委屈。就算他阿爹,对他像对待男孩子一样,每天叫她和哥哥一样练拳习武。可是也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是芙蓉糕,最喜欢穿的衣服是青色的,最爱带的钗子上是有嫩粉色的珠花的那个,会毫不吝啬的表扬她习武进步。

同情归同情,,但现在受到威胁的是她!刚刚他也说过了,不管救与不救,最后他的目的都是要让她说出些什么东西,与其让彩灵白白送命,不如干脆问清楚他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那你说到底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姜渡一本正经的问。

“你是何人?为何会投河自尽?我想让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才好判断,那日当铺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见姜渡松了口顾淮舟也豪不客气的问道。

“我是姜丞相之女姜渡,我们一家在归乡的途中遇到了乱匪,我..”还没等她说完顾淮舟就打断她的话。

“姜厉是你哥哥?你们遇到了多少乱匪?”他和姜厉已经交过手,他的武艺不在他之下,乡间乱匪应该对他来说是个小问题,他的妹妹独自一人离开,落得投河的地步呢?

“其实说来也奇怪,这乡间乱匪,似乎受过什么训练,武艺不在普通士兵之下,数量也不少。一人难档我阿爹就让我先离开,谁知道跑到河边没路了.......”

听到顾淮舟说跟自己的哥哥切磋过武艺,知道哥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跟他比拼武一关系应该也不一般。开始渐渐对他放下警惕,把自己的猜测和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果然和顾淮舟猜测的差不多,那波人是两伙人,但是皆不是冲着眼前的人来的。

对面的弓弩手是知道他会在那,早就埋伏好的。而突然冲进店内的,他已经令人调查清楚了。至于当面问清楚,不过是为了检验自己对姜渡和那波人的猜测。

“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那作为交换是不是要把你知道的东西跟我分享分享呢?”姜渡期待的看着他。

“搞清楚你可是有人质在我手上的,什么分享?你有条件总等价交换吗?”顾淮舟说着不禁弯了弯嘴角。

还没等到姜渡想到怎么回怼就推门出去了。

“唉~你别走,你还没有还给我人质呢。”姜渡大喊着,刚要从床上起来出去找他算账,看见推门而入的彩灵。

“怎么样怎么样,你没有是吧?那个大坏蛋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姜渡一脸担心的看着彩灵问道。

“没有事啊,姑娘怎么了?不是姑娘让我出去转转的吗?哦,对了,气死我了,门口的侍卫就是不让我出去,我出去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唉~ 屋外是一片荒凉,感觉不像是之前人住过这儿。”彩灵向姜渡抱怨道。

“那你有没有受到什么人的威胁?”

疑惑地彩灵摇摇头。

看见彩灵看着彩灵一脸疑惑地样子感觉不像是被绑刚刚放出来的。仔细想了一下,如果要是真被绑了那一定是哭着进来的,突然猛然醒悟。

可恶,她被骗了!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看姜渡问了些奇怪的问题不解的说。

“没事了,就算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也没有关系了现在,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到处乱跑吧,我们暂时待在这里还算是安全的。至少不用担心被外面的人追赶了,既然你出不去,那别人也进不来。”姜渡向彩灵解释道。

“我先睡一会儿,等一会儿到饭点的时候你再叫我起来。”

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铁打的身体这会儿也受不住,何况船上那么冷没有怎么睡,现在犯起了困意。姜渡的宗旨就是头可破,血可流,睡觉不可少,命不可无。

虽然这儿也不太安全,刚刚顾淮舟也就只吓唬吓唬了她,就算惹他不高兴,也没有要她狗命,相对于之前算是一个可以睡得安稳的地方了,比他住客栈省钱多了。

想到钱,她摸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发现还在欣慰的笑了笑,躺下又睡了。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要饿死人啦!”姜渡在房间里鬼哭狼叫着。

“姑娘你说咱们这么办能行吗?”彩灵小声的说着。

“唉,现在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没养好伤我都要被憋死了啦!还想不想回家?还想不想吃香喷喷的大白米饭?还想不想躺在软乎乎的床上了?”

彩灵被姜渡都说糊涂了,怎么跟回去扯上关系了,难不成姑娘又想到什么主意了?

姜渡看着一脸疑惑犹豫不定的彩灵,觉得她是不好意思安慰道:“想就跟我一起喊吧!不用害羞的,看本小..本姑娘现在都不顾及面子了。不记得我阿爹说的了?人在外身不由己,必要时候是要豁出去的。不挑战一下自己怎么知道自己有哪些潜能啊!”

“可是姑娘这府内甚是荒凉,这屋子外一个仆人也没有,你这么喊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咱们俩的呀!你要是肚子饿了,我就去找找厨房,帮你看看有没有吃的。”彩灵解释道。

“啊?这屋外一个人也没有?唉~”她还以为南淮舟会对她严加看管,门外全是侍卫,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是对自己放心,还是想饿死她啊!

看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实在有些难受~~但是又怕彩灵一个人出去自己又着了某人的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忍着痛起来,打算和彩灵一起去厨房“偷”点好吃的。

姜渡带着彩灵到屋外,结果真的如彩灵所说没有人在外面看守,两人大摇大摆的走着。

姜渡看见在住的这间屋子是间厢房,屋外有一条路与耳房相连,路靠近耳房的尽头是一片竹林。

正房远远的看似乎比这厢房还要老旧破败。

从厢房出去还有有一条白石板路,比与耳房相连的的路宽敞多了,弯曲着从小门延伸出去。

姜渡拉着彩灵走到小门处看见小门外的白石板路的左侧有个荒废许久的花园。

为何说是荒废?又为何看出来是花园?里面除了几株含苞待放的红梅,就只剩下一地的荒草软绵绵的瘫在地上。红梅颜色也不是艳红的,粉粉的,要不是这是冬季说是桃花也没人反驳。

花园中央有个亭子亭子四周爬满了藤蔓,她能叫得上名字的就有何首乌、爬山虎、皂角树之类的,亭子边还有一棵高大的树,有点远加上冬季树叶都落光了她也叫不上名字,再往里似乎有个黑漆漆的小池子。

白石板路右侧则有条岔路,通向另一个小门,而白石板路径直往前延伸处有个大的拱门好像通向另一个庭院。

姜渡决定拉着彩灵走那条小路碰碰运气。进了小门是路两边是一小片竹林,出了竹林,看见一间冒着白烟的屋子。

姜渡此时两眼放着光,激动起来。拉着彩灵就往前跑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

快到门口了,姜渡突然想起什么来,拉着彩灵到屋子侧面,"彩灵快点,快点!前面冒着白烟的估计就是厨房了,我们先从侧面窗户看看有没有人,再进去。”姜渡小声的凑在彩灵耳边说。

两人悄悄地扒在在屋子侧面,悄悄地掀开窗子,看到里面好像什么人也没有,烧火处只有几个伶仃的火星子维持着锅内高汤的温度,姜渡吸了满鼻子的香气,桌子上摆了些好吃的。

"烧鹅、蒸蛋、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看的姜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越看越饿,姜渡看着没人,干脆带着彩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正门进去。

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东西,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些她都不可以碰。

这么丰盛想也不用想一定是给顾淮舟那个家伙吃的!

虽然这些不能碰,她可以找找有没有厨房剩下的“边角料”啊~

光看那盘鹅就知道那只是个个鹅腿,吃不到好的,总不能在厨房这找不到吃的吧!

姜渡偷偷的跟彩灵说找找厨房有没有摆盘剩下的菜,最好是两人吃不完可以偷偷带回去的。

姜渡暗想到:谁会思考剩菜剩饭最后去哪了,嘿嘿我真的是太聪明了O(∩_∩)O

"你们两个丫头是干嘛的!?”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呵斥声。

彩灵姜渡被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不敢转过身去。

"张侍从找来的?转过身来!”后面的人又道。

"对!对!”姜渡转过身来,笑嘻嘻的回答道。

"手脚可还利索?烧火做饭以后都要帮着忙点,手脚放干净点,这儿不养闲人!”李嬷嬷冷着脸道。

说完李嬷嬷又指着桌子上的菜对她俩说:"把这些端过去吧!我要去接菜贩子送来的菜!要是我抓到你两偷懒要你们好看的!”

"嬷嬷,我俩刚来还不熟悉环境呢?这要端到哪去啊?”姜渡见嬷嬷要走连忙拉住她询问道。

本来她看李嬷嬷要走还有一丝窃喜,找完吃的就溜之大吉,但听到李嬷嬷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还是打算送完再说吧!

"张侍从没和你说?”李嬷嬷皱皱眉一脸怀疑的问。

"张侍从有事先走了,让我凡事嘴甜点,问李嬷嬷,她说李嬷嬷人可好了?”姜渡说完便眼神坚定的看着李嬷嬷。

“那你们来时的路还记得吗?”李嬷嬷半信半疑的问。

“记得,记得就是从那个门们进来的”姜渡伸手朝外面指了指。

李嬷嬷转身沿着姜渡指的方向看了看,“唉~这条道之后呢?!不记得了?!算了不跟你们废话了,你们把菜装装提着跟我走,我走到分开的地方指给你们路,你们沿着我说的去送。”

“嗯,好!谢谢李嬷嬷!”姜渡如释负重,连忙转身,不敢再看李嬷嬷了,生怕再多说一句就要露馅了。

但是转身又犯难了,她从来都没装过这些东西,凭着记忆找到了平时家里丫鬟们用来装菜的,但是装的时候笨手笨脚的,李嬷嬷看得直皱眉。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东西都装完了,两人提着饭菜跟着李嬷嬷。

“你们俩沿着这条路走,走到拐角处有个小的拱门进去再左转,之后就会看到有一间正房开门进去把菜送去了放下,等到里面的人吃完了,再把碗碟端出来就可以了。特别是你,不要给我笨手笨脚,到时候惹出麻烦。”李嬷嬷指着姜渡提的不稳的食盒训到。

“好勒!李嬷嬷,这您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惹了麻烦也不会报您的名字。嘿嘿!”姜渡讨好的说道。

“你不要给我在这嬉皮笑脸,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咱们俩都要挨训!我这老脸可丢不起。”说完摆摆手让她两快去送。

两人沿着路找到了李嬷嬷说的的那间正房。

推门而入,看见的是在船上时身边的舵手,屋内屏风里待着的人估计是顾怀舟,如她先前所料这些好吃的是送给顾怀舟的!

顾怀舟正在屏风里头的书案边低头看着些书信,听到外头饭桌上摆菜的动静,刚好他也有些饿了便出来准备吃饭。

看着周边忙碌的两人,不免有些吃惊。早上还病殃殃的某人现在在生龙虎的摆着饭菜。

“没想到你还挺扛揍的嘛,箭插进去这么深,现在都像个没事人一样。”顾淮舟周看着他一脸笑。

顾淮舟笑得越厉害,姜渡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明明她才是受伤的内个,可现在却被差遣来伺候他。

“这不!住在你这儿,怕你跟我要钱,我现在也身无分文哪有钱付,给你付租子就帮你端茶倒水,算是抵了钱。”姜渡也毫不客气的说。

她知道舵手送他钱肯定是顾淮舟命令的,她也知道日后顾淮舟不会问她要钱计较这些小钱,但是现在总要靠卖点惨博取他的同情吧!万一她哪天惹了她,他看她可怜念及今日就不杀她了呢?

反正她这个伤员现在也算是疾病上阵勤勤次勤勤恳恳的为他端茶倒水了。

“哼”顾淮舟冷笑一声,“只怕是口是心非,在我饭菜里下毒吧!”

“怕就不要吃了!”她想吃还没有呢,他倒是先嫌弃起来了。

“留着你这个祸害我都没有怕,怕害怕你这饭菜吗?”顾淮舟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把门打开吧!”顾淮舟命令身边的张侍从。

"哗”一下,门突然被打开,坐在台阶上的两人突然被惊了一下,转过头去。

于是姜渡便看见了吃饱喝足的某人朝着她挑挑眉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吃完的桌子。

"小槿姑娘,殿下吃完了,麻烦你们收拾一下吧!”张侍从看到顾淮舟的动作会意后提醒两人进去收拾。

简直是残忍至极,残忍至极,让忍着饿的她,给他收拾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姜渡忍着饿,气呼呼的去收拾碗碟。

姜渡暗想到:桌子上的鹅肉一点也没动,红烧狮子头就吃了一小口,简直是暴殄天物。

江渡和彩灵把东西收拾起来原路返回厨房,两人肚子不约而同的饿的咕咕叫。

看着食盒里吃剩下的饭菜,姜渡想了一下,反正有的菜他一筷子也没有动,要不偷偷帮他解决了?

不行不行,这也太丢脸了......

“咕噜...咕噜”心里想的是不行,但是她的似乎似乎在有声的抗议着。

“彩灵你饿吗?要不要不咱俩偷偷。把这些解决了?”姜渡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其实饿到现在彩灵也有些扛不住了,于是两人便心照不宣地偷偷躲在拱门处的小竹林边,打开食盒挑出没动过筷子的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香喷喷的大鹅腿、油焖大虾、糖醋鱼还有滑嫩嫩的蒸蛋,一口一口一块一块的,进了两人的肚子。

“你们两个站在这干嘛?好大的胆子。”

听到一声斥责,两人突然被吓得石化在原地,姜渡心虚的擦着嘴角。不用转身也知道这训斥声是来自李嬷嬷。

“走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讲的啊,你们居然在这儿偷吃?”李嬷嬷一手指着两人叉着腰训道。

“李嬷嬷,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你就原谅我们吧。”姜渡用手搂着嬷嬷的胳膊晃动晃动着撒娇道。

“还好意思,要我原谅你们。”李嬷嬷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打她姜渡的肩膀教训着她,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嘶”拍到姜渡肩膀伤处时,疼的她直吸冷气。

“嬷嬷我..从进着府内就一直没有吃任何东西挨饿,昨天也没有吃很多,就是实在饿的不行了,看到正..正房里的人,吃的又剩下了不少,我们俩就觉得浪费了可惜,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嬷嬷不要再打了。”彩灵哭着跪在地上求着李嬷嬷。

“是啊,是啊,李嬷嬷我们俩一直都没吃东西。我们一直逃难逃到现在,好不容易说来这府内找个差事。好不容易看到点吃的实在是一时饿糊涂了,还请李嬷嬷原谅,原谅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姜渡见李嬷嬷听到挨饿有些松动,拉着她的手继续求着说。

“那你们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呀?啊?”李嬷嬷厉声斥责道。

“我们俩逃难至此,也不懂这规矩,下次,不对一定不会有下次了了,还请嬷嬷教导。”彩灵学着姜渡拉着李嬷嬷的另一个手说道。

“好啦,你们俩也不要跟我在这一唱一和的了,难道这府里就没有给咱们这些下人吃的东西了吗?把这些收拾收拾,别让人瞧见了,像你们说的那样没有下次了啊~”李嬷嬷甩甩手,对着两人说道。

“彩灵,快起来,快起来,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走吧。”姜渡拉起跪着的彩灵。

幸好李嬷嬷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软,要不然要是个嘴长的嬷嬷不依不饶,日后被捅出去了,被小心眼的顾淮舟知道那还不得被他在心里笑话死。

两人麻溜的收拾好食盒跟在李嬷嬷后面回厨房。

“能把食盒放在那边跟我来。”李嬷嬷指了指前面的案板边。

放好后跟在李嬷嬷后面来到了厨房里面的小隔间,里面摆着几盘清淡的菜。

“这些比不上你们刚刚吃的大鱼大肉,但是起码也让你们不饿着,以后要是再被我发现你们就没有以后了!”

江渡笑着搂着李嬷嬷的脖子说,“李嬷嬷真好,放心吧,我们只要有吃的就可以了。嘻嘻!”

“你后面衣服上怎么了?”李嬷嬷疑惑的看着姜渡的后背问道。

素色的衣服上有一抹淡淡的嫣红,彩灵听到连忙也凑过去看。

“姑娘你这是血染了衣服!”彩灵惊呼道。

“什么血?哪来的血?我就拍了那两下拍出血来了?”李嬷嬷吃惊的问道。

“没有是...是之前受伤了,血流出来渗到衣服了。”姜渡苦笑着解释道。

“你肩膀受伤了?你不会是救了殿下的人吧?”李嬷嬷一本正经的问着。

姜渡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刚不是还跟我说逃难的吗?没一句实话!”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出去成了一碗汤端过来。

“都流血了也不嫌疼。你怎么不早说呀?我让你送东西也不轻,刚刚又打了你几下。”李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

“把这高汤喝了吧,补一补。伤口还疼吗?”

“谢谢李嬷嬷!”姜渡笑着接了过来。

温热的汤下肚顿时全身都暖暖的。

突然姜渡眼睛一红,忍不住哭了出来。离开家太久了,喝完这碗汤之后的感觉太久违了。

李嬷嬷虽然嘴上训着她但是还是不忍心看着她疼,问她疼不疼。

思念家人和担忧家人混杂着这些天的委屈都融在眼泪里流了出来。

抱着李嬷嬷哭了出来,或许是太孤独无依靠所以看见一个对自己有些心疼的人就受不住,心里的防线就崩掉了……

李嬷嬷一遍遍的轻抚着姜渡,安慰着她。

等姜渡彻底发泄够了,哭累了,李嬷嬷摸摸她的头说道:"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嗷。”

李嬷嬷看见姜渡愣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摸摸她的头,"丫头,你就待在屋子里,这不必来厨房干活的。”

姜渡点点头,心里暗想到:要不是他把她忘了饿到现在她也不会偷偷来厨房,更嘴硬说要

来干活,还被抓到偷吃……

"丫头,其实你和殿下挺像的。虽然嘴上不承认死撑着,但是心还是挺软的挺脆弱的。但是我要提醒一下姑娘,这份恩情殿下会放心里,你千万别老是提出来。”李嬷嬷提醒道。

"丫头,你别误会啊!我知道你愿意来帮忙就是不想利用这份恩情。但是我是怕日后你突然会提到。”李嬷嬷又笑笑。

"为什么啊?”姜渡疑惑的问着。

“他会想起他的母妃感到内疚。”

“说起来殿下也很久没有人护过他了......”李嬷嬷自言自语道。

“李嬷嬷,这话怎么讲?顾淮舟他怎么了呀?”姜渡一看是有关顾淮舟的立马凑了上去。

他现在对她算是了解,她对他还是仅限于她从她阿爹那听到的,可不能错过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要了解了解他免得在这又被他威胁!

李嬷嬷刚想说殿下的事情少知道没为好,可是想想江渡也是救过顾淮舟的人,想必对殿下也是有点关心的,还是讲出来吧。

有些事情就像那可怜的殿下一样,憋久了已经面目全非了。

再者她看姜渡也像是个意气用事的人,怕她到时候说出些什么话来让殿下不高兴,殿下再做出什么让他以后后悔的事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府吗?”李嬷嬷问。

姜渡摇了摇头。

“这是南宫府,是先皇为了殿下的母妃丽妃南宫嫣所修的。他们曾今下江南住的就是这儿。后来殿下的母妃过世,这儿就荒废了。”

“那他的母妃是在这儿过逝的吗?”姜渡不解的问。

“不是,她的母妃是在京城的御花园为了救殿下过世的。当年殿下顽皮,夏天就爱去池塘边捕蜻蜓,丽妃不放心天天跟在他后头叮嘱他小心。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当时太监宫女也不会游泳,丽妃救子心切跳下去就再也没有上来过。打捞的上来的时候她还维持着托举殿下的姿势。”李嬷嬷说着说着泪眼朦胧。

姜渡光听着被丽妃感动的的眼里也氤氲这雾气。

“这些年呀,殿下一直在自责,宫里的所有人都在替善良的丽妃救子心切殒命感到可惜,先帝也一直在责怪他。而丽妃死后的这些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的喜怒哀乐了。”

有句话果然说的没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姜渡突然一愣,她不得不承认刚刚她也只被丽妃感动,没有想过顾淮舟这些年所要承受的似乎也很多。

早早的被“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话语折磨着。一直活在忏悔与自责中,渐渐的在这些负面情绪中迷失了自我。

顾淮舟有错吗?是有的,他的母亲为他而死。

但是,就连他的母亲也没有想过自己救了他,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活在忏悔和谴责之中。

他本应该是顽皮的年纪,又会怎会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次小过错,让自己永远的失去了自己母亲。

姜渡突然想到在先帝去世前,他拼命的想用最极端的方法证明自己的原因了。

他会恨自己,厌恶自己吗?

或许会的所以他才要拼命的证明自己不只是一个害人精。

这么复杂的一个人一下子有点难住姜渡了,她似乎不知道该用恶人还是可怜人来形容顾淮舟了。


姜渡吃完后被嬷嬷赶走了,让她好好的回去休息,好好养伤。

姜渡拉着彩灵走路回去,冷风呼呼的吹了过来冻得两人直缩脖子,不免加快了些步伐。

半夜姜渡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嘴里呢喃着阿娘阿娘之类的话。卧在床边的彩灵晃了晃她。

姜渡的小脸毫无血色,面色发黄,迷迷糊糊的想睁开眼,但眼皮子重,意识有些混沌,对彩灵的呼唤没有什么反应。

忍着伤口痛的她,一直保持着紧咬着牙、弓着身子、蜷缩在床上的姿势。

彩灵见状连忙跑到侧门口要出去找大夫,奈何侍卫根本不相信她以为是白天出不去晚上来耍花招。

来不及解释的彩灵想冲出去被拦了下来。

眼看现在的形势她想硬闯是出不去的,于是慌慌张张的沿着白天送餐的路找到了顾淮舟住的那间屋子。

到了门口便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一边着急的擦拭着眼泪,一边拍着门。

“殿下,你行行好放我出去,给姑娘找个大夫吧!姑娘现在高热要撑不住了!”

顾淮舟本身睡眠就比较浅,见彩灵这么一说瞬间睡意全无,让张侍从去请个大夫回来。

原本安静的南宫府经过这么一折腾变得吵闹起来。

大夫过来施了几针,迷迷糊糊的姜渡清醒了些许。瞧见床边的彩灵哭的和泪人一样,只好扯起嘴角看着她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

彩灵泛着傻气的拭拭眼泪,小声的抽泣着。

“姑娘最近奔波不定受了伤,气血亏损,底子不行了。你这几天吃什么注意要忌口。”大夫小心的叮嘱道。

“你最近吃了什么伤口感染了?”待在外面屏风后的顾淮舟冷声问道。

“关你什么事!”姜渡气鼓鼓的回道。

她现在都这样了,他语气好点关心会怎样?她怎么知道吃了什么会感染?怎么能怪她。

“不关我的事,就是某人刚说不关我的事,不会再麻烦我,但是半夜就昏迷不醒了。”顾淮舟毫不客气的奚落着姜渡。

姜渡刚刚意识清晰点也不想和他再争辩了,毕竟他说的也没错,这次是她又麻烦他了。

“姑娘吃了点鹅肉、牛肉、虾蟹”彩灵生怕姜渡又会出什么事连忙跟大夫说道。

“......”大夫听着全是发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让她忌口了。

见大夫不说话,彩灵连忙说道,“大夫这些有问题吗?”

“这些都是发物,没好以前还是不要再碰了。还有伤口尽量也不要在碰出血了,这几天最好静养。”

大夫走后李嬷嬷端着一盅汤进来了。

“生病了就要好好补补”李嬷嬷朝着她笑笑。

“嬷嬷这个是什么汤啊?”姜渡看着汤两眼放光搓搓手,但也没忘大夫说过的话。

“猪蹄汤,吃哪补哪!”屏风外的顾淮舟冷不丁的说道。

姜渡一口汤被他这话气的噎的卡在了喉咙口,这不就是在说她是猪嘛!

“不是,我又没问你,还有你怎么知道的?”姜渡不服气的怼道。

“这种简单的问题也就只有你才会问的出口!”顾淮舟说完便走了出去。

嬷嬷看着口是心非的顾淮舟出去的身影笑着道:“丫头,这个是殿下听说你发烧了特意让我炖的。”

“口是心非的家伙!”姜渡小声的嘀咕道,心里感觉怪怪的。

喝着喝着突然脑子里蹦出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冷漠可怕的想法。

姜渡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在南宫府休息了半个月姜渡的伤口已经结痂了,酒红色的痂丑陋的扒在姜渡的后背上。

近些日子来府上添了很多家丁、小斯和丫鬟。增添了许多生气,但是伤好的差不多的姜渡还是会经常去嬷嬷那帮忙。

姜渡也在府上渐渐的和其他人熟络起来了。

要过年了,府上也要被布置一番,所以府上的人最近也忙碌起来了。

身为一个哪里需要就往哪里跑的见嬷嬷出去买年货姜渡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姜渡和嬷嬷坐在马车里,见嬷嬷合着眼休息,姜渡悄悄的推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

街上比之前来的时候更加热闹了!

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兔子灯,风吹过摇摇晃晃的,好像一只只活蹦乱跳的真兔子。

几个穿着新冬袄的孩童嬉笑着从马车旁跑过去,嬉闹着追逐着!

“哎呀!”突然姜渡的头被敲了一下。

“来之前怎么答应我的?”嬷嬷收回了刚刚打人的手,继续闭着眼睛小憩。

彩灵在一旁看着姜渡被“教训”的样子,捂着嘴偷偷地笑。

姜渡看说不过嬷嬷,转身开始挠彩灵的腰窝,“好啊,现在胆子肥了,竟然笑话起我来了。”

马车上一路的嬉闹声......

“高记食铺,嬷嬷我们要来这买什么好吃的呀!”姜渡跟在嬷嬷身后兴奋的问着。

“我看你是见到吃的就走不动路了。”嬷嬷用手指戳了戳姜渡的额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嬷嬷要是不知道我知道啊!我梅花蜜饯、栗子糕、双色豆糕、如意糕......”姜渡忘我的说着。

彩灵扯扯姜渡的衣角想让她不要说了,不料姜渡误解了彩灵的意思,竟说

“你等一下我还有没说的,等会我说完了你补充。”

“你干脆把这家铺子盘下来得了!能耐大了府中都快负担不起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姜渡都忘了还有什么她想吃的了。

“你怎么在这?”

“怎么我不能来?”

“不是,我想着这种小事怎么劳烦您来呢?”

“。。。”

“你说是吧?”

......

嬷嬷看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嬷嬷情不自禁的笑了。

姜渡和顾淮舟这半个月以来虽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两人一见面就会怼起来,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半生不熟了。

不像之前那么生疏,姜渡也没有和顾淮舟刚见面时那样那么害怕他了。

但在姜渡看来也没有那么地熟悉,无论姜渡和他怎么套近乎她与他都有点距离感。

果然帝王家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感,不是她这个常人轻易就能打破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和他套近乎是因为她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家伙却还是不给她出府。

不出府怎么打探她阿爹和她哥哥的消息,怎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怎么不用天天远离他。

至于之前打算自己回去的法子也行不通。

她之前和他说了一下,她要自己回京,以为他不会放人,理由都想好了。

结果他说她要是敢自己回京,他是不会替他去收尸的。还提醒她那波乱匪说不定就在路上等着她去送死。

姜渡斟酌一番,当铺的人不是冲着她来的,说明不是那波乱匪。

万一她出来府,一打探消息发现乱匪还没绳之以法,那她就是去送死的。

思考再三她决定想个方法出府打探打探消息,但是没想到她前脚刚出府,他后脚就跟了上来。


自打有了顾淮舟这个"跟屁虫”跟在后面,这一路上姜渡不好去打探什么消息。

"彩灵,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要穿新衣服的,你去帮我们买套新衣服吧!” 突然姜渡对彩灵说道。

彩灵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姜渡的意思,立刻点头答应。

姜渡来之前跟她说出去两人的任务,这会估计是想把她支开,让她去打探消息。

她点点头,笑着说好。

姜渡看着彩灵出去的背影内心窃喜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顾淮舟就扬了扬手,他身边张侍从会意,就跟在了彩灵身后陪她一起出去了。

上扬的嘴角立刻收了回去,顾淮舟看到她这样笑出了声。

姜渡听到笑声,就明白顾淮舟是在嘲笑她,立刻像炸了毛的狮子,和顾淮舟理论道:"不就买个衣服,你干嘛派人跟着啊?这么对我不放心?”

"本王也缺少新衣服正好两人一起去买有问题吗?”他挑了挑眉,转身走到前面,去挑糕点。

姜渡在后面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气的牙痒痒,"顾淮舟,你个老狐狸!”

出了店铺门的彩灵感觉有个人一直跟在她后面,不放心的她转头看见了顾淮舟身边的张侍从。

两人眼神交汇,彩灵朝张侍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张侍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殿下让我跟着你一起去买几身新衣O(∩_∩)O”

彩灵听到后心里有点失落,知道姜渡的主意要落空了。

两人来到店内,彩灵问"张侍从,要买什么样式的合适?”

张闫被问的一愣,看着店内各种的款式犯了难,殿下只让他跟着彩灵姑娘一起出来,这买衣服没要求啊。

看着一屋子的衣服,张闫凭着自己的感觉挑了一件玄色的衣服,款式和自己身上的大差不差。另一件青色的则和第一次见南安王的那一件款式差不多。

彩灵看见张闫挑的两件衣服,摇了摇头,果然一点审美都没有,她看见他们穿的那两种款式都要看吐了。

到了要付钱的时候彩灵摸摸口袋,发现姜渡刚刚忘记给自己钱了。窘迫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准备厚着脸和掌柜的说不要了就听见掌柜奚落道:"没带钱也敢出来买东西?我记得你上次来闹的说我价格定贵了,我看你就是个穷鬼,不买赶紧滚蛋!”

听掌柜这么一说,自知理亏,可是自己也没有强买啊!想着眼角就忍不住要泛着泪花。

"这两件连同她的一起算,你看给多少?”张闫突然问店家。

店家一听到张闫这语气又看看他买的东西,立马转变了语气态度,殷勤的忙钱忙后。

彩灵低着头不敢看张闫,等店家包好了衣服,张闫走上前来。

"彩灵姑娘走吧!都买好了。”说完看彩灵。

彩灵连忙跑出店家,一是刚刚一直被他盯着看不好意思;二是刚刚遭遇了店家的奚落,现在恨不得赶快离开为好。

张闫把东西都放在一个手上拿着,另一个手提着剑和来时一样跟在彩灵后面。

等离了店家有一段路后,彩灵渐渐的放慢步伐,似乎在等后面的张闫。

奈何张闫一直和她保持着特定的距离跟在她后面,她一直没有找到可以和她并肩的机会。

突然彩灵停了下来,有些气鼓鼓的说"张闫,回去后我会叫姑娘把钱给你的。你不用担心,还有刚刚谢谢你了!”

张闫点点头,察觉到彩灵似乎心情不太好,但是看她说的话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有点客气。

等两人回去和姜渡回合,彩灵把没带钱的事和姜渡说了。姜渡立刻不好意思的把钱给彩灵,让她趁着顾淮舟不注意在后面偷偷把钱还给张闫。

她们不知道的是张闫一回来,顾淮舟看见张闫抱着彩灵买的衣服有些疑惑。问张闫他就把刚刚的事告诉了顾淮舟。

顾淮舟现在已经肯定了姜渡出来就是为了打探消息。于是顺便扯了一个理由,一行人就立刻打道回府了。

从店铺出来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温度比来的时候更加低了些。

姜渡隐隐的感觉到好像下雪了,鼻尖偶尔有丝丝的湿润。她小心伸出手到空中去接,果然一会就回有个细小雪花落在她手上化掉。

这微妙的感觉让姜渡唇角弯弯,兴奋的说着:"小雪啦!瑞雪兆丰年!”

嬷嬷伸手拢了拢姜渡的披风,把她的手放到披风下面。

“刚好的身体,不要再受了这寒凉之气。”李嬷嬷关心的说道。

下了马车,雪花变大了,已经肉眼可察觉了,纷纷扬扬温柔的落下。

雪在北方的冬天很常见,但是姜渡第一次看南方的雪。南方的雪不像北方那么爽快,它是一点点的飘下来,似乎有些舍不得。

翌日清晨姜渡推开窗子发现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上映的周围更加雪白透亮。

府里的丫鬟小厮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拿着除雪的工具扫雪开径。

姜渡和彩灵两人也没闲着拿着扫雪的工具扫雪的,两人一直扫到荒废的花园那才停下。

我早已累得大汗淋漓,放下小雪的工具,擦擦汗,靠在一株梅花树边。

花园里的梅花已经开了,在雪的映衬下,那梅花已不似他来时那样粉色的,而是红的妖艳。

姜渡忍不住偷偷的摘下几朵来,让彩灵别在自己的发髻上。嫣红的花,妖艳欲滴,正如人一样。

玩性大发的姜渡,突然团了一小团雪,向彩灵的脚边扔去。

猝不及防的被扔了一下的彩灵,吓了一大跳。她眨巴眼睛看着姜渡,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

她也顺手放下了扫雪的工具,在路边团了一小团雪,朝姜渡扔过去。

当兔看彩灵开始反击,在梅花树边躲来躲去。

“打不到!嘻嘻嘻!”

本来打算帮忙的两人,结果就在这花园里玩的不亦乐乎。

“啪!”突然一个雪团子朝着路过花园的顾淮舟砸过去。

顾淮舟抬头便看见 头戴着嫣红梅花的姜渡,妖艳中透着少女的亮丽,粉妆玉琢像个雪地里的精灵。她正笑得灿烂,明媚的如同雪后的阳光,耀眼而不炫目,温暖而不炽热。

顾淮舟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见前面两人玩的忘乎所以,没上前去打扰,默默的趁着姜渡没发现他转身返回,可临走前还是静静地靠在竹林边的偷偷的观着两人。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升起来了,路两边的雪也开始悄悄的融化,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升起来了,路两边的雪也开始悄悄的融化,竹叶上的雪水沿着竹叶滴落下来,发出细微的“滴答滴答”声响,砸进了地上的堆积的雪里,像悄无声息的落进人心里。

另一边的姜渡彩灵两人一直玩的鞋袜浸湿,这才依依不舍的拿起工具,准备回去。

......

寂静的花园里梅树边一串凌乱嬉戏留下的脚印隐在雪里。


“别说有钱就是好,多请几个家丁,府内被装扮了一下,过年的气氛都热烈了不少。”

“是啊,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这府内呀,荒凉的很。”

“光看那花园里红灯笼挂的,气派的不得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那还用说,你们知道以前的南宫府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地方呀?”

“可是先帝的行宫啊!”

“花点小钱打扮一下,就气派的不得了~”

“小槿快来快来,快帮我们忙!”几个在厨房里烧菜的丫头小声的议论着,看见姜渡朝她招招手,喊她过来。

姜渡这些天里在府内混的风生水起,都混熟了,谁看见她都要热情的招呼她过去帮忙,空闲的时候还一起聊天。

府里的丫鬟还知道像厨房里帮忙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拒绝。

“来啦来啦!”姜渡拉着彩灵欢快的凑过去。

“海棠姐姐这个是什么?我怎么没有看见过呀?”姜渡看见一盘造型奇特绿的和翡翠一样的一盘菜时好奇的问。

“你个小吃货,眼睛真尖,是我新做的菜‘平安翡翠’。怎么又来厨房捣乱了?”李嬷嬷看着姜渡嘴馋的样子忍不住的嗔怪道。

每一次厨房有新菜姜渡就会缠着她要学,最后不但没怎么学会还把厨房搞得一团糟,还把她的教她做的样品拿回去试吃。

其他丫鬟们抿着嘴偷偷的笑着,也不怕姜渡恼。

果不其然“那李嬷嬷你快教教我,教教我吧,我也会想做。”姜渡拉着李嬷嬷的手晃着。

是姜渡也不是真的想学做,只不过她每次偷偷来向李嬷嬷“拜师学艺”之后,李嬷嬷都会在她学完送她一盘。

李嬷嬷虽然嘴上说着姜渡但还是手把手的教姜渡再做一份。

李嬷嬷是顾淮舟的奶娘,从顾淮舟很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照顾他了,在京城的王府里做的是总管,现在她在这府里主要管的就是这厨房,顾淮舟刚到这江南水乡水土不服,李嬷嬷就换着花样做。

后来经过几次发现虽然姜渡不会做,但是那小嘴和顾淮舟一样挑剔。

平时吃什么她不挑,只要姜渡觉得不错的新菜顾淮舟也会觉得不错。

现在的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吃的的要求,但绝对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味蕾的习惯。

久而久之李嬷嬷干脆就拿姜渡做实验,只要姜渡觉得不错的菜之后都会出现在顾淮舟的桌子上。

李嬷嬷先根据盘子的形状切成长段,莴笋皮比较厚,要横刀把皮去掉。再切成薄片从中间划上一刀。

姜渡跟在后面慌手慌脚的做,一会儿一片切的有手指粗。一会切的太薄切一半从中间就断了。

一根莴笋切到最后能看的没几片。看的李嬷嬷在旁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接下来李嬷嬷又往锅中开水加了一勺盐,一勺油,叮嘱姜渡道:“这是莴笋翠绿不发黄的关键不要忘了。”

等到烫到断生捞出来,又用用凉白开过凉莴笋片,最后嬷嬷把笋片两头从开口的中间翻转过来,卷出麻花状,摆入盘子里。

这一步姜渡看李嬷嬷做了好几个才掌握窍门做出几个像样的。

最后一步就是姜渡拿手的了,在中空碗加蒜末、葱花、小米辣、白糖半勺、生抽半勺、陈醋搅拌均匀再淋上一勺热油激发出香味,放在盘子边。

姜渡做好后看着李嬷嬷做的和自己的做的虽然差不多但是李嬷嬷的有整整一盘还多,就只有半盘,有些还是残缺品。

心里暗想道:果然做这个要有天赋!不过又可以尝新菜啦!

姜渡尝了一口莴笋清脆爽口,粘上点盘子边的碗里的蘸料更加酸辣可口。

“李嬷嬷最近老是看你出新的菜品,有年三十儿的菜吗?”姜渡擦擦嘴说道。

“有啊,不过这都是规定的不含有新菜。”李嬷嬷知道她心里打得小算盘,笑眯眯的说着。

姜渡努努嘴去旁边帮忙了。

当顾淮舟看到桌子上端上来的“平安翡翠”时候有些诧异,他知道李嬷嬷这段时间在做新菜,但是这个菜这么丑,有点不像是李嬷嬷做的。

端完菜的海棠看顾淮舟迟迟未动筷子,有点奇怪。再一看顾淮舟盯着的那盘菜,心里一咯噔。

刚刚可能端菜匆忙把姜渡做的那盘“平安翡翠”当成李嬷嬷之前做好的端进食盒带了过来。现在撤下去也来不及了。

顾淮舟最后还是夹了一筷子,优雅的沾了沾旁边的酱汁,入口没有和它的外表一样,虽然不是特别的爽脆,但是有着独一份的软嫩。

看着顾淮舟吃完后没有说什么海棠松了一口气。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