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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金丝雀在余少心尖放肆撩

不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卿死了,连带着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一起死在了海里,见证那个关了她一辈子,她恨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何手染鲜血,替她报仇。孤傲矜贵的余家四爷折了一身傲骨,最终也没能留下云卿,落到最后也到不过一个死字。仇恨的烈火焚烧一切,云卿在离开的前一刻醒来,她决定换个方式,换一个心态对待这个人,她有着她未完成的愿望,他是她要挽留的人。于是,众人开始发现,原本讨厌四爷的云卿忽然就不讨厌四爷,还结了婚,有了让孩子。不仅如此,还把渣男给打了,原以为云卿不过是个草包美人,结果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是雕刻师华润大师的关门弟子,还被音乐大师柳和月奉为座上宾,多次被邀请与其一起共奏音乐……于是,他们知道了,眼瞎的不是四爷,而是他们。高亮:爽文(我个人觉得是),高...

主角:云卿,余泗   更新:2023-02-21 2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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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卿,余泗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金丝雀在余少心尖放肆撩》,由网络作家“不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卿死了,连带着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一起死在了海里,见证那个关了她一辈子,她恨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何手染鲜血,替她报仇。孤傲矜贵的余家四爷折了一身傲骨,最终也没能留下云卿,落到最后也到不过一个死字。仇恨的烈火焚烧一切,云卿在离开的前一刻醒来,她决定换个方式,换一个心态对待这个人,她有着她未完成的愿望,他是她要挽留的人。于是,众人开始发现,原本讨厌四爷的云卿忽然就不讨厌四爷,还结了婚,有了让孩子。不仅如此,还把渣男给打了,原以为云卿不过是个草包美人,结果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是雕刻师华润大师的关门弟子,还被音乐大师柳和月奉为座上宾,多次被邀请与其一起共奏音乐……于是,他们知道了,眼瞎的不是四爷,而是他们。高亮:爽文(我个人觉得是),高...

《重生后,金丝雀在余少心尖放肆撩》精彩片段

巨大的海面一望无际,厚重的乌云掩埋天空,直逼海面,压的人透不过气。咸苦的海风卷起巨浪用力的砸在巨大船身上变得稀碎。

白色巨艇上两个高大的男人死死抓着云卿的胳膊,云卿乌黑亮丽头发被狂风吹起遮住云卿精致的脸庞,连同所有孤冷阴郁的情绪一并被掩盖了去。

林微高傲的站在云卿面前嘲讽的开口:“云卿啊云卿,就算余四爷再疼你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你还不是落在我手上。”边说边伸手捏住云卿的下巴逼迫云卿抬起头看着她。

云卿抬起头,眯着双眼,看着这个和她样貌有八成相似的女人,冷冷的开口:“呵,是啊。不过,那样怎么样呢,就算我死在这你又能怎样呢?你还不是依旧得不到你想要的,我可真可怜你,就算我离开余泗了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整出一副和我一样的脸又怎样呢,他还不是不喜欢你,你还是没能坐上余太太的位置啊!你可真是个没用的蠢货!”

被戳住痛脚的林微脸色一僵,讥讽的笑凝固在她脸上,显得滑稽又可笑。

“啪”,林微冷哼一声,伸出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云卿的脸上,云卿正过自己被打偏红肿的脸低下脑袋,又恢复那副冷淡的样子,显然是倦了,已经懒的理这个傻逼了。

林微神色阴郁,恶毒的汁液几乎要从那双狰狞的眼睛里溢出来。

忽然,林微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癫狂的大笑起来,云卿也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林微了,随后看来一眼林微的云卿又厌倦的低下了头,说实在的,她是真的没兴趣,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理这个疯女人。

云卿又盯着甲板出了神:她大概就是快死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怎么活过,所以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她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唯一担忧的,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她那个孩子,她的屹安,也不知道她的屹安怎么样了,余泗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吧,毕竟屹安到底也是他的孩子。

林微看着出神的云卿停下笑声,恶毒又兴奋的开口:“怎么,你该不会还在想你那个野种吧,怎么,你该不会还以为四爷会好好照顾他吧!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天真!”

恶毒的话如同回声般在云卿耳边环绕,带着剧毒又令人作呕的汁液一般,云卿几乎被这话震的头晕,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死死的盯着林微,似乎要找出林微说谎的证据。

林微快意的看着云卿:“你知道吗,云卿,我除了讨厌思爷喜欢你以外,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一副冷淡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哈哈哈,怎么现在不装出你那一副清高的样子啦!也对,你和你孩子都死了,自然装不出来了。哈哈哈哈!”

云卿不可置信的用力的挣扎着身体:“不可能!那可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这么做的!他不可能不管他的!”

林微快意的看着云卿犹如困兽之斗的样子,胜利般的开口:“是啊,你说的对,四爷确实不会这么做,毕竟这可是你的孩子,毕竟他那么爱你,怎么会不管那孩子呢,不过可惜了,可惜他压根就没能活着去见四爷呢,真可怜。你知道吗,你那野种死的时候有多惨吗,他死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叫你名字呢!哈哈哈哈哈!”

林微兴奋不已的话仿佛是这世界上最毒最麻痹人的毒蛇,被咬上一口的云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云卿脱力般的停下动作,呆滞的看着林微,不断的想着:怎么可能呢,她那么仔细,怎么可能会死呢,怎么可能呢,她不信,不信这是真的,林微一定是在骗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的屹安一定不会有事的,她的屹安怎么会有事呢!

恩赐般的,林微打开手机调出一个视频扔在云卿面前。

“啊啊啊!妈妈……我要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

云屹安凄厉的惨叫从里面传来,穿透了低压的云层,连同那猎猎作响的海风都一并被压了下去,云卿僵着身体,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发指呲裂的看着他们如何拿着刀刃虐杀她的孩子,听着她的屹安如何悲惨的喊着母亲,而她,而她却无能为力,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屏幕上,云卿僵着的身子开始剧烈的发抖。

像是绝望之人最后的挣扎,病危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云卿用力的挣开制着她的人,狠狠的扑向林微,手指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素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云卿咬牙切齿的开口,恨不得咬下林微的一块肉:“他还这么小,你怎么下的去手的!你这个贱人!你个毒妇!你个疯子!我要你给我的屹安陪葬!”

林微胸腔里的空气开始一点点的被抽离,林微惊恐万分的扭动着身子,手指不断的掰着云卿的手。所有人错愕看着一幕,手无足措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微祈求又惊惧目光看着他们,不知觉的伸手朝他们求救:“救……救我,快……救我,快……拉开这……这个贱人啊!”

所有人大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立刻跑过去拉开云卿,云卿依旧死死掐着林微,被强硬拉开的手在林微的脖颈上划出数道血痕,鲜血淋漓。

“咳咳……”,恢复呼吸的林微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恢复过来的林微感觉到脖颈上的痛意,伸手抹上脖子,看着手上的血,林微不可置信的大叫起来:“啊啊啊!我的脖子!”

云卿看着林微狼狈不堪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痛快。

“活该!”

云卿痛快的骂出声,她只可惜自己刚才怎么没能掐死她。

听到这句活该的林微恶狠狠的盯着云卿,巨裂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随后她又开始神神叨叨:“怎么办,受伤了,我的脖子留疤了怎么办,不好看了,四爷不喜欢的!他会不喜欢我的!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对了,我现在已经和云卿很像了,只要她不在了,四爷就不会不喜欢我了,是,只要她不在就好了,就好了!”

云卿可笑的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人究竟喜欢余泗什么,竟然可以疯到这个地步,草芥人命,就连孩子都不放过,一想到她的屹安,云卿就忍不住的红了眼眶,痛恨至极的看着林微好似要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林微痴狂的看着云卿,夺过身边一人手中的枪,

“砰!”

子弹没入云卿的胸膛,艳丽的血花绽开,云卿闷哼一声,依旧死死盯着林微,鲜血溢出她的嘴角,衬的云卿脸色愈发惨白,神色愈发凶狠,恍若食人血肉的恶鬼:“林微,你会不得好死!我云卿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森寒又带着血腥气的诅咒唤醒正在发疯的林微,林微看着云卿阴冷的眼神,森寒的惧意宛如毒蛇般从她的脚底爬上天灵盖。


几日后,云卿缓缓睁开双眼,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阿飘

嗯,还是一只必须跟着余泗的阿飘。

“啧,这可真是令人不爽啊。”云卿看着眼前的状况,冷漠又无语的想着。

云卿又随便飘坐着,一手撑着下巴暗暗的想着:也不知道她是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到底是刨了余泗家祖坟呢,还是抢了他老婆,不然怎么死了都还不能离开他,还倒是真是应了他那句死了都是他的鬼。

一想起余泗说的这句话,云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咦,还真是令人……啊不,是令鬼恶寒。”

云卿漫无目的的跟在余泗身后,说实在的,一开始看的余泗的时候,云卿都差点没认出来他。毕竟,这和她以往看的人实在是天差地别。

虽然云卿最恨的人就是他,但不得不承认余泗确实生了副勾人的好相貌。

被囚禁的三年里,余泗在云卿印象中总是矜贵优雅的,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冷酷俊美的脸庞惹的无数京城贵女芳心暗许。

而如今余泗依旧穿着一件黑色西服,只是他以往那冷酷矜贵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原本俊美的脸庞如今却是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眼里布满红血丝,胡渣从下巴冒出头,狼狈又颓然,连之前高大强壮的身形都变得佝偻又单薄。

余泗呆愣的跪坐在地板上,他的面前摆着的正是云卿和云屹安的照片,看着看着,余泗便不禁红了眼眶,喉咙发出压抑的呜咽声,眼泪从指缝中溢出,他的脊梁骨彻彻底底的折弯了下去。

没人能想到那个不可一世,权势滔天的余四爷会变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样子,那个骄傲又疯狂的人在今天似乎是彻底的崩溃了,傲骨被打碎,生机被抽离,唯余空荡和死寂。

像是被囚于孤岛的囚徒,只有死伤。

“唉。”云卿幽幽的叹了口气,似妥协般的坐到余泗身边,安慰似的陪着他。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她知道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她成了鬼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余泗已经不能再碰到她了,他也不可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总之,无论怎么样,她已经是一个不在的人了。

所以哪怕她想安慰他也毫无意义。

况且,她生前就从来与余泗不和,余泗一心想要得到她,为此不惜把她关在黎园,关了她整整三年,没日没夜的占有她,折了她满身傲骨,逼她臣服。而她对他更是三番五次的下杀手,秉着能弄死就弄死,弄不死也要恶心死他的态度和他相互折磨了三年。

而如今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全然毫无意义罢了。

想着想着,云卿便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看到就是眼前这个景象:余泗看起来依旧很憔悴,但相比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他冷漠的站在阴冷昏暗的地牢里,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干干净净的穿在余泗身上,胡渣早已清理干净,身子笔直修长。

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那双黑沉沉的凤眸恍若汪洋大海,掀不起半分波。

除了变得清瘦的脸以外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就好似云卿的死给他带来的伤害已经过去了般,当然,如果忽略掉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就更像了。

虽然这个人早已不人不鬼了,就连衣物都肮脏的看不出模样,但云卿还是认出了她——林微,那个杀了她,爱余泗到疯魔的女人。

云卿打着哈欠,边趴边飘着伏在余泗身上,时不时的伸出手恶趣味般的揉弄他的头发,尽管她压根就碰不到。

云卿大概也是被这种手总是穿过余泗头发的结果搞丧气了,终于把目光分给了地上躺着的女人。

习惯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在云卿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它就开始悄无声息的生长,以至于向来冷漠的云卿也能做出趴着死对头的背上揉别人头发的幼稚举动了。

地上的女人狼狈的趴在脏污的地板上,白色的衣裙破败的不成样子,上面沾满了污垢和褐色的血,早已看不出原来干净洁白的样子了。

恐怖的脸上布满新旧交替的刀痕,原本的干净漂亮的容颜被毁的一干二净,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变得糟乱又毛躁。

林微原本纤细的手指也扭曲的不成形状,指甲盖从指甲上飞起,红褐色的鲜血和灰尘混在一起沾满了她的手。

十指连心,其痛苦程度可见一斑。

林微用手肘用力的向余泗攀爬过去,满眼惊惧又哀求的看着他,张着嘴想说话却只能含糊不清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云卿这时才发现,原来林微的腿早就被打断了,连舌头都残忍的连根拔起了,嘴里糊满了鲜血,嘴唇早已干的起皮皲裂。

然后云卿就发现这林微的牙齿都被打掉了,而且还不是掉的一两颗,而是一颗一颗的被敲掉了。

“嘶”,云卿倒吸一口凉气,不忍直视,她简直不敢想象林微究竟经历了什么被搞成了这样。

还没等云卿探究完,就看着余泗一脚踩上她的脸死死的在地上摩擦,原本就狰狞的伤口顷刻就撕裂开来。

鲜血从伤口汩汩的流出,女人拼命的挣扎,死命的扭动着身体,灰扑扑的白裙更是脏的不成样子,扭曲骇人的手指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嘴里发出难以忍受的“啊啊啊”声。

那骇人肮脏的模样仿佛是地底下恶心又挠人的蛆,肮脏且不可直视。

在女人的手即将要碰到他的那一刻,余泗终于嫌恶的松开了她。

可没等她松半口气,余泗又一脚狠狠的踹上了林微,林微的身体狠狠砸在了身后的泥墙上。

“呃啊!”

林微尖叫出声,扭曲的手忍不住的附在了被踹的地方,想蜷缩起身子却又因为被废了双腿不得不停下动作。

林微已经不记得自己来这里究竟多久了,她只知道自己刚开始来的时候只觉得愤恨不甘,还会咒骂。

后来她被打的太疼了,委屈又愤怒的她口不择言的说出云卿来刺激余泗,却没想到余泗这个疯子更加疯狂的虐待她。

现在林微已经被虐待怕了,只能祈求余泗什么时候觉得报复够了就放过她,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再也不敢了。

“他们都是疯子……”

林微可悲又崩溃的想着。

云卿冷漠又畅快看着林微狼狈不堪的样子,只觉得天道好轮回,总算是把林微这个祸害给轮死了。

云卿心里舒服了,大仇终于得报了,不得不说,余泗这动作还挺迅速的,解决的挺快啊。

云卿看着余泗,总算觉得这货勉强也算看的过眼了。

余泗冷漠的看了眼林微,转身离开了地牢,一步步走进了他和云卿身前的卧室,里面依旧放着云卿的遗照。

自始至终余泗什么话都没说,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最爱的人死了,而他留在世间的也不过就这么副壳子了。

余泗伸出怜惜的抚摸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女人,不禁潸然泪下。

“都死了……卿卿……我给你报仇了,伤害你的人都死了。”

余泗将云卿的遗照抱在怀里,呆呆看着墙壁。

黑暗将余泗笼罩,再也不会有个小姑娘愿意抱他,带他回家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余泗终于醒了,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卿卿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伤害你的人都死了,但还缺了一个我,我很快就要来找你了,卿卿……”

“卿卿,我爱你,求你……别恨我,求你……拜托了,别恨我啊,卿卿。”

听着余泗卑微又可怜的话,云卿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卿叹了口气,妥协般的飘到余泗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随即,余泗又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余泗手一扬,打火机便落在了地上,大火熊熊燃烧着……

云卿看着这一切瞳孔一缩,这时她才发现偌大梨园早已没了人,此时干净的地板上不知何时被人铺上了油。

光亮的地板仿佛是浸泡在水里一样,原本不显眼的地方此刻却扎的云卿眼睛生疼的厉害,连心都要跟着抽搐一般。

显然,余泗想寻死。

云卿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泗,尖声喊叫着:“你……疯了吗!快停下啊!你不要命啦!余泗!!”

听不到云卿声音的余泗依旧呆滞的躺在床上,珍惜的抱着照片,目光缱绻又死寂。

云卿呆呆的看着余泗,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滑落,她从未想过余泗居然会做的这地步,她本以为她只是余泗生命的过客,没想到却成了他心尖上的利刃,成了斩断他余生的刀,成了害他性命的刽子手。

烈火不断的焚烧着,整个梨园都陷于烈火之中,地牢里林微尖锐尖叫声从喉咙里挤出来,然后又被热浪冲的变形,衬的这空旷的梨园仿佛有厉鬼横生一般……

洁白的梨花被烈火烧的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连同云卿三年的回忆和痕迹一并化为乌有。

云卿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如何吞噬着余泗,可余泗不哭反笑,仿佛他不是去寻死,而是去赴一场久违的约会……


天色暗沉,乌云压顶,磅礴大雨倾泻。昏暗的房间不见光芒,云卿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冷汗从白皙光滑的肌肤中渗出。

突然,云卿猛地坐起,大口呼吸着鲜新空气,胸膛不断起伏着,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云卿不禁咽了咽唾液,良久,云卿才缓缓从床上离开一步步走到房间摆着的全身镜前。

云卿颤抖着打开灯,看着镜中依旧健康美丽的脸,白皙修长且骨肉匀称的手,久久的说不出话。

许久,云卿正想着要去找手机看看日期就忽然想起,哦,她手机已经被余泗这个狗逼没收了。

啧,大无语事件。

很好,今天又是讨厌余泗的一天呢。

云卿回到床边穿好拖鞋,又披了件外套,才满意的出了房门让陈姨准备晚餐。

毕竟她还怀着孕呢,不能冻着和饿着她的宝宝。

“陈姨,准备一下晚餐,我饿啦,别太油腻了哦!”

陈姨听到云卿的话一愣,转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美人:乌黑卷曲的头发,堆雪之肤,矜贵清丽的容颜,娇俏的笑容。

#又是被夫人颜值暴击的一天#

陈姨只觉得她家爷不择手段的想要云小姐是正常的,毕竟对这么个大美人不心动是很难的,她明白。

只可惜她家爷用错了法子,不然也不会……

一想到这,陈姨就觉得十分的忧伤。

云卿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陈姨又叫了一声:“陈姨?”

“啊!哦,夫……云小姐,您要吃什么?”

陈姨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差点喊错了,要命。

“随便吧,别太多,也别太油腻,不然我吃不下。”

云卿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缓缓走上楼梯,打算先洗个澡,毕竟刚刚流了一身冷汗,着实不大舒服。

不一会儿,云卿便换了一身衣服从楼梯走到餐桌前。

陈姨看着光彩照人的云卿以为她又要想着法子离开,没忍住开口道:“云小姐,你……”

“嘘,先别说话,我想先吃饭好吗。”

云卿伸出食指抵在娇艳的红唇前,微嘟的红唇给人一种很好亲的感觉,白嫩带笑的脸庞深陷着两个酒窝。

这副软糯可亲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好说话,但也只是看起而已。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云卿是一支带刺的玫瑰,娇艳但带毒。

这世上大概只有余泗才有勇气和能力去摘下这枝漂亮的玫瑰了。

云卿才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只想愉快的享受着美食。

屋外的雨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雨的腥味和清凉感散落在每一个角落,乌云越发的厚重低垂。

这和每一个大事发生的场景都相似……

另一边的老宅里。

余泗跪在漫天大雨中,湿透了的西服贴着他紧致雄壮的肌肉,显现出他性感又充满力量的躯体,被雨水淋湿的黑发更显得湿亮。

余泗紧抿着薄唇,雨水划过刀削般的脸庞,锋利的眉眼低垂,鸦羽似的睫毛遮住眼里晦涩不明的亮光。

“余泗!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放人家姑娘走,不然你今天就别起来了!”

“不可能!”余泗坚决如铁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余父气急的指着余泗,瞪着眼睛喊着。

“阿泗,你父亲说的对,人家姑娘既然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如此,强扭的瓜不甜,放了人家吧。”余家老爷子也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放手吧,阿泗,你和云卿小姐不合适,她不爱你啊!”

余母担忧又强硬的看着余泗,显然是想逼迫他放手。

“是啊,是啊。”

“天下又不止一个女人,何必呢!”

“我看呐,余泗一定是疯了,才做出这样的事。”

“谁说不是呢。“

……

所有人都在劝他放弃,没有支持他们,余泗知道,他清楚的很,他知道云卿不爱他,也不会有人去支持这一段畸形的爱恋。

可怎么办呢,他没有办法啊!他只能这样了。就像握在手里的冰,他知道他冷,知道握的越紧它就化的越快,可除了伤人伤己,余泗已经毫无办法了。

喜欢云卿的这条路这么黑,布满荆棘的玫瑰刺的他满手是血,可他仍旧想一条路走到黑,仍旧不想放手,哪怕他疼的要命。

“不!可!能!”

坚决低沉声音随着雷电响彻,穿过前世,留在今生,光亮在短时间照亮余泗的黑沉迷人的眼眸,就像黑暗中开着的洁白干净的梨花,馥郁透亮。

梨园。

雨还是很大,云卿看着眼前的吃食,缓慢的咀嚼着。

不知怎的,云卿就想起了她死的那天,虽然没下雨,但天色却和这天的天色一样暗沉。

就想起余泗死的那天,梨园冒着大火,黑烫的浓烟滚向天边,就像黑沉的乌云即将下坠,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当然知道余泗面临着什么,他在淋雨,所有人都在逼他放弃,可他却死抓着不放手。

上辈子,云卿去的时候余泗就跪在雨里,只是她怀了孩子,一心只想离开,逼着他放手,故意忽略了他猩红的眼眶,紧握着的手和他不舍的心事。

已经足够了不是吗,上辈子的悲剧也不全是余泗的错,她自己也有问题。

而且根据上一世的情况来看,她现在绝对是不能离开鱼泗的,上辈子她的死绝对不会是只有林微和夏霖这两个蠢货能做到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而且,她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只可惜她回来的还是太早了点,不然就能知道余泗死之后发生了什么了。

所以,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余泗和余家来替她挡着了,对不起,余泗,利用你了,但她云卿发誓,在她此生里,一定会不惜生命的守护他的。

云卿暗自想着。

云卿幽幽的呼出一口气,妥协般的赶紧吃了几口食物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门外看着云卿走过来,立刻如临大敌拦住云卿:“云小姐,四爷说了,您现在不可以出去。”

云卿沉默的站在原地,当然,她当然不是就此放弃,她只是在想如果她说她怀孕,她究竟是会被带出去的可能性大还是被更加严加看管可能性大。

不用想,他们一定会给余泗打电话,而余泗一定会对她严加看管。

很好,已经不用选了。

云卿懒散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俩门卫对视一眼,都明显松了口气。

“小祖宗总算走了。”俩人无奈的想着。

然而,这气还没松完,就只看见云卿就从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在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干嘛的时候,云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迅速的架在了自己脖颈上。

“快点给我备车,我要去老宅,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快点!”

招式不在新,有用就行。显然,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就十分管用,因为没人敢保证如果云卿出了什么事,余泗那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无奈之下,司机只好欲哭无泪去备车去了。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陈姨更是欲言又止,满脸担忧。

司机开着车过来了,云卿拿着刀抬头示意旁边的佣人打伞。

陈姨还是忍不住劝:“云卿小姐,别……”

“我知道,不离开,不惹事。”云卿回头看着陈姨说到。

众人一愣,没几人会相信,毕竟不惹事干嘛还用这么偏激的方式呢。连陈姨和江管家也只是叹气,显然不相信。

云卿表示无所谓,毕竟她说的是实话,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反正这辈子和余泗结婚是一定的事,婚都结了,离开就不可能,毕竟她可没有抛夫弃子的爱好。

唉,看来她注定要和余泗纠缠到死了啊。真不知道该说她招惹了余泗这个疯子不幸一点,还是余泗爱上她这么个东西更不幸一点。

谁知道呢,但疯子和变态本就天生一对不是吗。

云卿轻笑着,温柔的桃花眼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艳丽的红唇上勾着,在昏暗不明的车里,云卿美丽的脸庞爷被陇上一层阴影,好似画本食人的妖鬼。

阿意看着云卿这幅模样,不禁打了个寒噤:要死,怎么感觉他们家爷又要倒霉了啊。


余泗跪在雨里,脊背挺直,坐在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似安静,实则都在等,等余泗开口,等他放弃。

余泗的背挺的笔直,骄傲的骨头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

可大概谁也没能想到,如今这个高高在上的余家四爷日后竟会为爱殉情,把自己连同梨园一起烧毁。

雨越下越大,等云卿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余泗浑身湿透,好看的嘴唇紧抿着,本就白的肌肤在雨水下更显得苍白扎眼,仿佛随时都要化在雨中,消失不见一般。

云卿不禁眉头一皱,举着伞就要往余泗那边走,跟着的佣人紧紧的跟随着云卿。

可没人觉得云卿是来帮四爷的,都只觉得四爷就要倒霉了。

一想到之前云小姐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不忍再看了。

果然,喜欢什么人都好就是不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强制爱更是要不得,害人害己啊。

大伙儿心想着。

余泗似有所感似的回头,就看见云卿举着把雨伞缓缓走来,烟雾缭绕,大雨磅礴,美人雨中漫步,犹如雾里看花,美得不真切,美得朦胧。

但余泗却无法欣赏这份美丽,只恨不得把阿意那群蠢货都骂一遍才好,该死的!谁带她来的!不过来了又怎样,他不会放手的,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绝不会……不会放手的,绝不。

雨中的余泗讽刺的勾唇。

“起来。”

云卿慵懒的嗓音合着雨声砸在余泗的耳蜗里将余泗从偏激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余泗一愣。

其他人也愣住了:咋地,四爷偏激又纵容的爱感动云小姐啦?还是云小姐终于get到他们四爷的盛世美颜从而爱上他们四爷啦?天上下红雨啦?太阳要从西边出了啦!世末日到了吗?

余家佣人正被云小姐没找四爷麻烦,还给四爷打伞,他们四爷出息了的事实震惊到的时候,云卿又开口了。

“起来啊,还跪着干什么!快点给我打伞,我手腕累了。”云卿蛮横娇气的开口。

“小姐,我可以跟你打伞的。”阿意小心翼翼的开口。

云卿瞥了一眼阿意,干啥呀,帮他们家爷都看不出来,蠢的要死。

于是云卿十分骄纵的开口:“不要,就要他打。”

余泗听了即刻就起身,干起了撑伞小弟的活,那速度叫一个快,姿势那叫一个标准,一副十分不值钱的样子。

啊,他们爷好惨,又被云卿指挥去干活了。

众人十分同情他们家爷。

云卿满意了,开心了。

于是,余泗就开口了:“你来了也没用,你这辈子都只能呆在我身边,我不会放手的!”

说完,还狠狠瞪了阿意一眼,显然对他们把云卿带来十分不满。

阿意欲哭无泪:啊喂!她以死相逼啊,我要怎么拦的住啊!出了个三长两短,爷你还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云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打好你的伞,我要是淋了雨,回去跟你没完!”

幼稚!这都要威胁她,云卿对此表示十分不齿。

很明显,余宅里的人也看的了云卿,余母一看,就发现他们家余泗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云卿只有原因的。

余家老宅灯火通明,将原本漆黑的夜晚照的昏暗,骤雨激起一层极淡的雾,云卿站在雨里,发黑如墨泼,多如瀑布,赛雪之肤,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勾魂摄魄,花瓣似的红唇微微上挑,温柔又软糯,身材瘦而不柴,凹凸有致。

薄雾昏暗了她的面孔,让人看的不真切,只让人想到了森林里眉眼带笑的精灵,只可远观,不可近赏。

余家的人看呆的看呆,倒吸一口凉气:这难怪不愿放手呢,就这么张脸,就是京城所有贵家女加起来怕是也不及这人的万分之一啊,更何况那通身玲玲剔透,恍若冰玉般的气质,确实格外勾人。

云卿步步走向余家的长辈们,直至门前时,云卿微微欠身:“各位长辈安,我是云卿。”

余老爷子首先反应过来:“嗯,你好,云姑娘,我是阿泗的爷爷,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余泗这么错下去的。”

“不行!你们想都别想。”余泗想都不想的拒绝道。

“余泗!你是气死我们吗?!”余母更加激动的教训道。

云卿低眉含笑,不紧不慢的开口:“等等嘛,我们不如好好谈谈出了些什么事,再商议商议。”

“没什么好商议的!我们现在就走!”余泗冷峻的面庞如敷薄冰,巨大的风暴在黑沉湿冷的眼眸中集聚。

“站住!余泗,别让我们太失望,我教你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告诉你强迫人家姑娘的!”

余老爷子威严极怒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余泗僵着身子愣怔在原地。

“砰!”

余泗转身直接跪在地板上,沉闷的响声让云卿感觉到牙酸。

余泗艰涩的开口:“爷爷,这件事我没办法遂了您的愿,对不起,爷爷!”

“阿泗……”余母难受又无奈。

“呵……好好的是做什么呢。”云卿轻笑着出声。

云卿抓着余泗的胳膊就把人从地板上拉了起来:“各位长辈这么说,是不同意我和阿泗在一起么?您们都不喜欢阿卿么,是阿卿哪里不好么?”

美人泫然欲泣,低眉顺眸,娇嫩柔弱,哪里让人舍得在责备她分毫呢。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不明白云卿的意思,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他们不要他俩在一起了呢。

余二叔虚伪的开口:云小姐不必害怕,我们都在,余泗不敢逼迫你什么的。”

“啊,害怕?逼迫?余二叔你在说什么呀,?云卿怎么都听不明白呢。”云卿笑吟吟的接着话,并不上套。

余二叔神色一冷,直直的看着云卿。

云卿不躲不闪对上余二叔的视线,故作害怕,还往余泗身后躲了躲,显然是一副被吓到了模样:“怎么啦?是云卿说错什么话了吗?余二叔为什么要这样看云卿呢?云卿害怕。”

佳人蹙眉,眉眼低落,犹我见怜。

“余乐遂!”余老爷子冷声警告着。

余母与余父面面相觑:咋,这还有隐情呢。

余三奶奶暗自咬牙,暗道:这该死的贱丫头,搞些什么?!

随后余三奶奶又指着桌上的照片,阴冷又暗示的开口:“好啦,云小姐就别害怕啦!我这里都拍到了些证据,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话自是暗藏玄机,看似是在安慰云卿,实则是在暗示众人,余泗不仅囚禁云卿还怕是虐待了云卿,不然她怎么会连承认都不敢。

可是,指认罪名这种事光有证据是不行的,那不得还要有“受害人”配合么。

可惜,云卿是个“助纣为虐”的“受害人”啊。

云卿冷然的拿起照片,脸蛋突然爆红:“哎呀!怎么……怎么还拍了这种东西呀!”

余三奶奶和余二叔脸色一变。

果不其然,云卿娇嗔的看了一眼余泗,走过去拍了余泗的手臂一下,力道轻的像是在撒娇一般:“哎呀,都叫你别老这样,你非要……非要和我玩……这些情趣,这下好了,被拍了吧!羞死人了啦!”

余泗愣愣的看着云卿,久久的不说话。

“情趣!?云卿姑娘是说你在和阿泗玩情趣,你……没有被逼迫?”

余母讶然的开口。

“当然啦。”云卿肯定回答着。

“云小姐怕不是说胡话吧,你和余泗要是两情相悦,那刚刚余泗怎么会是这个态度呢!”

余乐遂站在阴影里,电雷划破黑夜,大雨滂沱,栖息在污泥里的蛇张开大嘴,裸露出致命的毒牙。

云卿直立着,高山寒莲,不惧狂风,更不怕致命的毒蛇:“二叔……啊,不对,我大概不能叫你二叔了,毕竟你已经被逐出本家了么。”

蛇打七寸,云卿深知其中的道理,既然他余姚文敢挑事,她云卿自然就敢下手。

余乐遂阴冷着面孔:“云小姐和我扯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为了云小姐你好罢了,毕竟被虐待久了的犯人都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三年啊,于云小姐也太久了点吧。”

“呵……余先生说什么傻话呢,说什么为我好却又妄加推断我有病,拿着几张莫须有的照片就指认我男朋友虐待我,我看有病的是您吧。”云卿轻嗤一声,冷然的反驳。

“你……”

“何必如此做出一副高尚的样子,你自己什么心思你不清楚么!何必把一切都戳破摆到明面上来呢。”

云卿狠绝的打断余姚文的话。

余乐遂张着嘴刚想想开口,余老爷子就冷声打断:“都够了!既然云姑娘否认了,那就再看看。”

余乐遂撇头,暗自咬牙:该死的!云卿这个婊子又来坏什么事!还有余钱江,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为了个老女人把他逐出就算了,如今也要护着余泗!该死!

“我老爷子还是那句话,我们余家不怕别人挑事,也不做害人的勾当,所以云姑娘你也不必害怕些什么,老爷子我既不会让阿泗蒙羞,也不会你受委屈,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没有什么啊,事实就是如此啊,我确实没有说谎呐,我和阿泗确实是在谈恋爱的。”

“既然这样,是老爷子我误会阿泗了,但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要处理好,既然不是自己已经坚定的事,就再三考虑一下。”余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卿。

云卿回了一个娇软的笑,余泗看了身子有往前挡了挡,遮住云卿。余老爷子看着余泗的小动作,没眼看似的移开视线。

“爸!你在说什么,余泗明明就强迫云卿了!你不能因为当年的事就心存偏见啊!”余乐遂不可置信的看着余老爷子,不甘心的大喊。

所有人脸色一变,余泗也看向余乐遂露出嫌恶又恶心的表情。

“闭嘴!你好意思叫我爸!还好意思提当年!”余老爷子一震,狠狠的看着余乐遂,一双老态浑浊的双眼气势磅礴,犹如钢针一样刺入余乐遂的心脏,余乐遂僵着身体,被吓的不敢动弹。

“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余老爷子瞪着双眼,原本浑浊的双眼也染上了几分猩红之色。

余乐遂难堪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余老爷子,然后又恨恨的看着余老爷子他们,仿佛要在他们身上撕咬下来一块肉似的语气:“不用!我自己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说完,他就咬牙冲进雨幕,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宅的人都冷眼看着,没有人劝,也不会有人劝。

云卿忽略掉糟糕的气氛开口:“三伯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一愣,目光皆转向了余三奶奶。

余三笑容一僵:“怎么会,是我不好,误会阿泗了。”这该死的贱丫头,仗着余泗威风作福。

云卿可没那么的好脾气,该插的刀她是一刀也不会落下的:“那以后三伯母可要好好了解事实才好呀,要是再这样随便的污蔑了我,可就不好了,是吧。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阿泗敬你是长辈,我可是会闹的。”

娇软的嗓音,哪怕说着威胁人的话也像是撒娇一样,一点也不惹人厌,反倒叫人生出几分好笑的心思来。

余三奶奶僵着脸陪笑,说不出话来。


“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啦?”

余母好奇又兴奋的看着云卿和余泗说道。

云卿:“……”

余泗:“……”

还没走远的余乐遂:“…………”

原本凝重的气氛就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一般消失不见,在雨幕余乐遂阴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浑身被雨打湿像个落汤鸡,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咳咳,好好的干嘛问这个问题,年轻人也需要点隐私吧。”

余老爷子瞄了一眼云卿他俩,假模假样的训斥着余母。

余泗:“……”

云卿:“…………”你们还能八卦的再明显一点吗。

事实证明,他们是能的。

余父显然是要牺牲儿子满足老婆大人的好奇心的:“话说……你俩怎么开始的啊?”

“谁追的谁啊?”

“诶,看阿泗这架势还用问,一看就知道是阿泗追的云小姑娘嘛。”

余老爷子笑眯眯的接着话。

“那你俩开始的地方呢?啥时候谈的恋爱啊?”

“你们有打算结婚吗?”

“不对啊,你们可一定要结婚啊,不然……你们这就是耍流氓。”

“嘿,余泗你个臭小子瞒的还挺紧啊!要不是今天,这么久了我们连样都看不到。”

“不然呢,等着你们像妖精吃唐僧肉的样子死抓着我们不放么。”余泗睨他们一眼说着。

余老爷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说话。

“嘿,你这臭小子怎么和长辈们说话的。”余父心虚的轻斥着。

“哎呀,哪有那么严重啊。”余母打着哈哈要把话题转走,但显然不太甘心就这么放过云卿他俩。

“都行了,加起来都快有200岁的人了,怎么都还跟个小孩一样幼稚。”余泗扶着额角,头疼的开口。

余母轻咳一声:“哪能啊,我们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那万一你抓不住你对象那不就……”

“没有万一。”余泗冷声打断,显然不喜欢有人这么说。

“嘁,没情趣,真不知道人家小姑娘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大冰块了。”余母小声嘀咕着。

余泗:“……”妈,你声音可以再大点吗,我都听到了。

云卿想了想事情还是不能再拖了,和余泗的关系还是早点落实的好,毕竟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孩子,毕竟只靠她自己是护不住孩子的,上一辈就是最好的教训。

于是,云卿看着众人,直接抛下一个大雷:“我们过些日子就打算领证的。”

宛如惊雷一般的消息惊的众人一下就沉默起来,安静蔓延,唯余吵杂的雨声。

余泗猛地看向云卿,愣怔又惊讶:结婚……为什么?!她怎么会……

晦涩不明的光在余泗的眼底明明灭灭:不正常么,应该说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就很反常,你如今所求又是什么呢?我的云卿。

余母看向余父:诶,你儿子可以呀!这么漂亮的姑娘都拐到手了!

云卿道也真没有把人当外人的自觉,显然是觉得尴尬的不是我那就是别人了:“怎么啦,是我有什么让你们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吗?”

云卿十分不要脸的问出口。

余母喜笑颜开:“哎呦,那怎么会,得亏云小姐不嫌弃要了我们家余泗,不然我就要愁死了。那行啊,早结婚好呀,你们考虑好婚期了吗?没有的话,要不我替你们想想。”

很好,这嫌弃的态度明显就是亲妈。

“咳。”余父咳嗽一声,拉了拉余母的衣袖。

余母瞪了一眼余父:干嘛呢!还挑!你儿子有人要就不错了。

余父松了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哪有那么可怕,还没人要,再说了我也没挑啊。

云卿镇定自若:“还没呢,如果您能替我们考虑就最好了。”

余母捂着嘴笑:“那感情好,还有啊,我们家阿泗确实有些不解风情,你要是哪不满意尽管调/教。”

调/教……

余泗猛地咳出声,藏在黑发里耳根开始发红发烫。

云卿笑容不变,温和又柔软:“怎么会,阿泗向来待我很好的,您把他培养的很优秀,况且我本来是打算挑个好日子再登门拜访的,结果以这样的方式来见各位长辈们,我已经做的很不对啦,您不怪我就好。”

余泗意外的看了一眼云卿,他怎么不知道她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功夫这么厉害。

此话一出,余母愈发的满意:“哎呦,那好那好,对了,你们……有打算要孩子吗?”

余老爷子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对呀对呀,你们要想先上车后补票也可以呀!”

这话题未免也跳的太快了些吧。

余泗:“……”

云卿尴尬:“……”有点准,这老爷子。

看的俩孩子的沉默,余母又贴心的开口:“诶,这事也不着急,你们还小还年轻,过些时日的二人世界也好。”

余老爷子也反应过来似的:“对对对!不急不急!”

云卿尴尬摸了摸鼻子,犹犹豫豫的开口:“不是,我……我已经怀了。”

“啥!怀……怀了!有宝宝了!”

“我有孙子啦?!”

“孩子……”

四个人,八双眼睛看着云卿,既不可置信又惊喜兴奋的叫出声。

唯有余三奶奶咬牙切齿的看着云卿:难怪这个死丫头片子反悔了,原来是怀了孩子,想着母凭子贵啊!也不看看这野小子能不能生的下来!

余母一看,发现云卿居然还站着:“哎呀!这怎么还站着呢,快快,赶紧的,咱们坐下来说。”

余老爷子也紧紧的跟着云卿,看着她的肚子,脸上的褶子不自觉的挤在一起。

余泗显然是还没有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直到余父拍了拍他的后背才惊觉他要做父亲了。

余泗看着云卿娇小的身体,看向她的腹部,那里住了个孩子,是他和云卿的孩子,所以云卿今天说要和他结婚是因为这个孩子么,不过没关系,为了什么不重要,只要她是他的,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不管怎样都好。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魔咒一样沾满余泗的脑海和心脏,让余泗的心脏跳的剧烈,使其酸软又幸福。

云卿好笑看着他们,看样子她还真是母凭子贵,肚子揣了个金疙瘩。

余母搀着云卿开口:“要不这样,我看你俩今晚就别回去了,雨下的大,路不好走,赶明儿叫明婶给你炖点鸡肉啊,燕窝什么的补补,怀孕啊是很累人的。”

“好,辛苦阿姨您了。”

“哎呦,咋还不改口呢,该叫妈了。”

“妈。”

“诶,好好。”

“啊,对,还有啊,明婶,把我那个镯子拿来。”余母对着旁边站着的明婶开口。

“好的,夫人。”明婶恭敬的回答道。

“诶,等等!云丫头叫了晚儿妈,也要叫我声爸啊。”余父插了进来,看着云卿说着。

余母狠狠的瞪了一眼余父:死老家伙,怎么这么爱凑热闹。欲父心虚的移开视线,假装看不见余母眼神杀。

“咳咳,还有我。”余老爷子紧接着也开口。

云卿笑盈盈,从善如流的开口:“爸!爷爷!”

“诶,好好。”父子俩齐声开口。

说着,余老爷子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云卿:“拿着,见面礼!”

云卿一看,是锦和区的一套别墅,毫不夸张的说,那地方可谓是寸金寸土,曾经就有一句话说:锦和一块地,京城一块金。由此可见,这把钥匙究竟有多值钱了。

余父也递出一张黑卡:“拿着花,改口费。”

很好,很豪爽。

这就是顶级豪门的见面礼吗。很可以,很豪华。

余泗看了一眼,很好的体现了什么叫做“父慈子孝”:“她有我的卡。”

余父瞪了一眼余泗:“臭小子,你要死是不是,你的和我的能一样吗!”

余泗撇头,不予理会。

余母拿着明婶拿过来的玉镯子,抓着云卿的手:“这个啊,是我们老余家传给儿媳妇的。”

说着,便把镯子往云卿手上套。

绿盈盈的玉镯在黑暗中也不显黯淡,反而有种流光溢彩的光亮感,一看就知道是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的上好和田玉做的。

云卿咽了咽口水:真不怪她没出息,真是这玉镯子太稀罕了。

云卿推脱着:“不行,这太贵重了,我收不了。”

这话云卿说的是实话,尽管她会和余泗结婚,她也会永远守着余泗,但未来的谁也说不准回发生什么。

再者这样稀世罕见的宝物本就贵不可言,何况它还寓意深重,收这个,云卿可不好意思,因为同等的爱她回报不了余泗,与她而言,有太多东西都比爱重要了。

余泗看一眼就知道云卿心里在想什么:“收着吧,没道理收了爷爷和爸的儿媳钱,就不收镯子了。”

顿了顿,余泗接着开口:“没有你也不会有别人的,我只要你。”

偏执霸道的话就像利刃出鞘一样,划破云卿心里的尖冰,有些东西还是碎了。

沉默的气氛思思缓缓的围绕着,弥散着……

余母也感受到这奇怪的气氛,也赶紧开口:“好了,未来那么远,不考虑那些,现在你们已经要结婚,你就要成为余家的少奶奶了,这个镯子本就是给少奶奶的,所以,你就收着吧,再说了,我们家阿泗也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人和事是打死也不会松手的,不论未来怎么样,这镯子就给你了,也算是讨个吉利。”

“那怎么能呢,您不嫌弃我做您儿媳妇,我哪还有不收的道理啊。”偏执的话让云卿愣怔的厉害,还没反应过来,话就已经说出口了。

于是,云卿呆愣的任由着余母把镯子套在她手上。

翠玉的镯子圈在云卿手腕上,就好像绿色的水流在手腕间流动,白玉细长的手在灯管下就好像是璀璨的玉石,让人一时分不清是镯子衬美人如玉,还是如玉的美人衬的镯子更流光溢彩。

余母满意看着,点点头:“那行,婚期啊,咱们明日再好好商量,今日我们就好好休息休息,把今天的糟心事都忘掉。”

说着,就让明婶带着云卿上楼去休息。

云卿顺从的跟着明婶上楼。

“少奶奶,这是四爷小时候住的的房间,您请进。”明婶领着云卿,慈祥又疼爱的开口。

云卿笑容温和:“谢谢您。”

云卿走进房间,房间并不像余泗住的梨园那样几乎采用所有奶色,白色等的暖色调,反而到处充满了少年的活力感。

墙角放着余泗高中时期的旧篮球,书桌上甚至还摆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说,云卿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余泗面容有些稚嫩,倨傲自信的笑比身后的阳光还要耀眼,脖颈上的金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恍惚之间,云卿仿佛又回到她高中时期的那些年。

烈日骄阳,操场上的少年劲瘦高挑的身影肆意奔跑,自信张扬,俊美不羁,那是少年时期的余泗。

二楼的少女透过窗台画着画,画上的少年和他有着一样笑,一样张扬肆意。操场上的少年灌上一个三分球,惹得全场的女生尖叫,兴奋不已。

她也喜欢余泗的脸,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叩叩。”

敲门声响起,云卿放下手中的照片,转身去开门。

门口的明婶拿着干净的衣物:“这是夫人年轻时衣服,是干净的。”

“谢谢。”云卿拿着衣服回道。

“夫人,四爷他虽为人偏激了点,但他……唉,您别讨厌他,他不是故意这样的。”

云卿轻笑:“不讨厌他。”

说实在的,云卿确实不讨厌余泗,她没法爱上他,却也无法讨厌他。

明婶高兴的点点头:“好,好,那夫人早些休息。”

云卿点点头:“好,您也是。”

说完,明婶就转身下楼,云卿关上房门进了浴室洗澡。


“夫人,少奶奶在四爷房里。”明婶看着余母说着。

“嗯。明和啊,你觉得小姑娘怎么样啊?”余母回询问道。

明婶沉吟:“瞧着是个温润知礼的好孩子。”

余母点点头:“除此之外,还看出谁没来没有啊。”

明婶顿了顿:“看气势,和四爷有着说不清的相似感。”

余母叹息般的开口,喃喃自语似的:“是啊,相似,这小姑娘瞧着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是和阿泗一个样子啊,一样的骄傲,一样的不肯服软,这样的人一身反骨,活的更是傲骨铮铮,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怕是会两败俱伤啊。”

明姨莞尔:“夫人,你也说了四爷对待少夫人的感情极深,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人,或许别人还会喜新厌旧,但四爷是一定不会,既如此又怎么会让少夫人受委屈呢。”

余母接着更叫忧愁的开口:“但是委屈不一定是不爱造成的,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不理解才是最大的伤害,你看不出那孩子的性子,以我多年的看人经历来看啊,我们家阿泗就是个超级大的恋爱脑,人家小姑娘的抱负怕是大着呢,爱情啊,怕是占不到她生命的多少。”

明姨看着余母这副忧愁的样子,也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啊,那怎么办?要不把翡翠镯子拿回来?”

余母一惊即刻出声:“那怎么行!他们婚都要结了怎么还能拿回来呢?!而且,虽然我也不是一定要阿泗结婚,但是这都一个不用孤独终老的选着在这了,干嘛还要放弃啊!再说了,你怎么做也不怕阿泗和你急。”

明姨“噗嗤”一笑:“那就是了嘛,夫人你自己怕是也喜欢少夫人吧,既然婚必须会结,他们必然要在一起的,那未来的事未来才说的准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呐,操心不来的。”

余母也看出明姨是为了开导她,也跟着笑出声,认同的点头。

书房————

余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好似利刃,直逼余泗:“阿泗,你们俩之间发什么我不知道,但老爷子看得出来你怕是已经对不起人家姑娘了,既然她如今肯维护你,证明你们之间还有转机,你别总是行事太过偏激。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人家姑娘即将成为你的妻子,你日后一定不能辜负了人家,所以,你现在最好就收起你那些偏执的想法,不要禁锢人家的自由。”

顿了顿,老爷子又再次提醒似的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理解,她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他有她的自由明白吗?阿泗”

余父点点头:“趁现在还可以挽救,你别让自己后悔了。”

余泗点头,眼底忽明忽灭的光宛如火炬:“我明白了。”

他不能准确的知道云卿今日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只能想办法留住她。

毕竟离不开的人是他余泗,放不开的也是他余泗。

“行吧,那你出去吧。”余老爷子点点头。

余泗点点头,转身离开书房朝着卧室走去。

等余泗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云卿无聊的躺在床上,不断的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昏黄的灯光晕开云卿如画般的容颜。

余泗冷俊容颜变得柔和,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倒显得有几分温馨。

云卿转过头来看着余泗,那么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显得竟有些专情又温柔,只是嘴里的话就格外让人不高兴:“这镯子……你真不拿走啊?”

余泗一听脸色一冷:“不用,给你了。”

说完就拿着衣服朝浴室走去。

云卿看着突然变脸的余泗莫名其妙的小声嘟囔:“干嘛呢!还你还不要,这么乐意被人占便宜。”

……

二日清晨,明婶端着燕窝从厨房里出来,余母看着云卿招呼道:“来,快来,刚炖好的燕窝呢。”

云卿揉着眼睛,软糯又迷糊:“谢谢余阿……妈妈。”

云卿迅速的改完口,脸不红心不跳走向餐桌。

余母看着云卿软软糯糯的样子愈发高兴,这就是她心目中真真正正的乖女儿啊,简直是不知道比余泗那个混小子可爱多少。

余母看着乖巧的吃着燕窝,拨了拨她的头发,慈爱又欢喜的说:“我们一致觉得下个月结婚,吉利!放心,虽然时间赶了点,但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云卿乖巧的点头:“都可以,妈你决定就好。”

刚走进来的余泗听着云卿一口一个妈,叫的无比顺畅:“……”这么对着别人小嘴就抹了蜜似的,对着他就只知道插刀呢。

余母看着余泗嫌弃的开口:“外面天气好,你等会陪小卿到外边散散步,别一天到晚的冷着脸,不知道心疼媳妇。”

然后又转过头满面笑容的看着云卿:“小卿呐,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阿泗他什么都不缺,不用为他考虑些什么。”

云卿笑着点头。

余母满意的笑着:“这就对了嘛,我们女人嘛就要对自己好点,该要的,该花的,一样都不能少。”

云卿得意的看了眼余泗:地位摇摇欲坠啊。

接收到云卿眼神的余泗哑然失笑:得,他倒真成了外来的了。

余泗扶着刚吃完饭的云卿去花园里散步,花朵被阳光铺满金闪,馥郁的花香浮满空气。

云卿看着余泗迟疑半响,缓缓开口:“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我问,你就会说么?”余泗反问着。

云卿沉默,是的,她一定不会说,就算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

余泗轻笑继续说着:“不用勉强,你已经要答应要和我结婚了不是吗。足够了。”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和她耗,足够了,是的,这样已经足够了。

阳光明媚的清晨,长风划过柔嫩的花,卷起余泗衣服,云卿看着余泗清俊的脸庞,心想:她或许迟早有一天真的要疯的。

下午,余泗带着云卿回到梨园,落日灼烧白云,染红天际,洁白的梨花也被晕染了些颜色。

云卿下来车看着熟悉的梨园:果然啊,烧了还是很可惜啊,这么美的地方。

“夫人。”陈姨站在门前笑的慈祥。

云卿也不自觉露出笑走过去:“陈姨。”

余泗跟在后面,无奈的开口:“卿卿,慢点。”

云卿抓着余泗的手走进去,四周望着,发现家里有角的地方都被磨平或是包裹上柔软的毛了。

陈姨从厨房端出一碗鸡汤,看着云卿看着这些角:“这些都是知道夫人您怀孕了,爷吩咐家里的下人做的。”

云卿一愣,自言自语:“是吗。”

“快来,夫人,刚炖好的鸡汤呢。”

云卿走过去,坐下来,刚刚端起鸡汤,突然脸色一白,只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云卿猛地站起身冲向洗手间。

余泗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云卿抱着马桶吐的昏天地暗,余泗站在旁边紧抿着唇,一双节骨分明的大手轻轻拍打着云卿的背

陈姨在外面担心的端着水杯,看见云卿吐完了,赶紧把水杯递了过去。

云卿簌着口,觉得疲乏又恶心。

余泗慢慢的将云卿带出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酸梅喂给云卿。

云卿含住酸梅缓了缓:“我不想吃了,我想去休息。”

余泗点点头,带着云卿上楼休息,又给她捻好被角。

余泗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走到客厅,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狐朋狗友”挨个打电话,宣(炫)布(耀)婚期。

“我要和卿卿要结婚了,时间是下月21号,记得来。”

沈时:“……”

沈时:“咋,你又喝醉啦?要我去接吗?”

余泗:“……没有。”

说完,余泗就快速的挂掉电话,开始下一个。

另一边的沈时听着“嘟嘟”声,暗骂一声:“艹。”

“喂,我要结婚了。”

贺渊:“你和云卿分手啦?你居然移情别恋了?”

余泗:“……没有,是和卿卿。时间是下月21号。”

贺渊:“……你……还好吧?你该不会被云卿刺激坏了吧?不是我说你,强留的瓜真……”

回应他的是一段“嘟嘟”声。

“……不甜。”贺渊对着挂掉的电话说完后面的话。

贺渊拿着电话又给沈时打:“我靠!阿泗还好吧,他咋了。”

沈时:“我怎么知道。”

贺渊:“他特么该不会真的被云卿刺激坏了。要不你去看看。”

沈时:“……你去。”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不想和智障多聊,会拉低智商,谁特么敢这时候触余泗霉头,不要命了么。

贺渊对着挂掉的电话:“艹,真特么见鬼!”

不一会,余泗就更新他常年长草的朋友圈。上面是一张结婚证,证上的人就是云卿和余泗,女人笑颜如花,男人俊美的脸虽然依旧冷冽,但看的出了他柔和的面庞,他显然很高兴,这一切都看起来般配极了。

跑过来找沈时的贺渊看着这张照片问沈时:“没p图?”

沈时:“经鉴定,没有。”

贺渊:“这上面的是他俩吗?该不会是别人吧。”

沈时用一种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贺渊:“你觉得呢?这种脸你去哪找同款。”这谁能有这样的神颜和气质。

贺渊:“……”就很嘲讽。

贺渊:“他该不会绑着云卿去的吧?”

沈时:“应该不会,看着不像。”

说完,他又继续说:“无论怎么样,这个时候都别触余泗霉头了,省得被揍。”

贺渊赞同的点点头:“也是,我们还是随机应变吧。”


刚怀孕的云卿被肚子里的孩子闹腾的不行,这不,陈姨刚刚煮好的鸡汤云卿就匆匆吃了两口就不肯碰了,只觉得恶心的厉害,抱着袋酸梅就往阳台这里跑,不管陈姨怎么劝,就死活不肯再碰了。

云卿坐在宽大厚实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赏起花来了,梨园的梨花依旧洁白,好似新娘洁白的婚纱。

婚期将近,云卿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她恍恍惚惚的看梨花在风中摇曳,偶尔被风拔走的花瓣落满小道和潭水,圣洁又美好。

“她居然要结婚了,真是不可置信,她居然也有和婚姻挂钩的一天。”云卿自嘲的想。

余泗端着瘦肉粥走过来,将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又替云卿把毯子拉上来一点。

云卿打着哈欠,随意的问:“你为什么要种这么多梨花在家啊?”

余泗轻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那你喜欢吗?”

云卿慵懒的躺着,像只高贵冷艳的猫:“唔,喜欢啊,多好看。”

余泗转头看着满园的梨花,笑的温柔,是啊,多好看。

没有人知道,这些梨花都是余泗亲手所植,包括整个梨园的一草一木,整个设计都是余泗所做,这是他给云卿的诚意,却没想到它却成了困住云卿的枷锁。

余泗自嘲的想着,他看着这满园的梨花居然觉得有些厌弃。

云卿看着余泗,不明白他怎么看个梨花就又生气起来了,难不成太长时间没那啥……他欲求不满了?

不懂。云卿暗叹一口气,大发慈悲的开口哄道:“桌上的,你带来的是什么?”

不得不说,余泗还真是偏宠云卿偏宠的厉害,以至于云卿居然会把搭话认为是哄人。

余泗一愣,下意识的回答:“瘦肉粥。”

说完,又端起旁边的粥:“陈姨说你又不肯吃东西。”

云卿欲哭无泪,叫她嘴贱,好好的提这干嘛,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余泗看着云卿躲闪的眼神,好笑的开口:“怀着孩子呢,多少吃一点。”

云卿心虚的辩解道:“我恶心嘛,实在吃不下。”

余泗半跪在地上,端着粥,舀上一勺递云卿到面前,哄道:“乖卿卿,咱们吃一口,听话。”

云卿嘟着嘴,半是不耐半是撒娇般的开口:“你真的是烦死了!”

余泗宠溺的看着云卿,依旧雷打不动的把勺子递在云卿嘴边。

云卿拗不过般的张开红唇含住勺子。吃了几口,疑惑地看着余泗:“这粥不是陈姨做的吧?怎么感觉味道不一样啊。”

余泗听到云卿的话,有些忐忑的问:“嗯,那你喜欢吗?”

云卿点点头:“还不错,吃着不怎么犯恶心。”

余泗满意的点头:“那就好。”

云卿眯了眯眼睛,伸手端过粥放到一旁,拉过余泗的手,将袖子拉了上去,就看见手腕上有个圆形的红色的疤痕像胭脂一样烙在上面。

云卿神色复杂:“粥,是你做的啊?”

余泗的眸色暗了暗,轻笑着点头,又若无其事的放下袖子,端起粥又开始喂云卿吃饭。

云卿看着余泗这幅宠溺的样子,有些扭捏的开口:“你……其实不用做这些的,陈姨做的我也会吃的。”

余泗看着云卿有些戏谑的开口:“哦?都会吃,可是卿卿你每天吃三餐,三餐陈姨都会发愁的和我说你又不肯吃饭了。”

云卿神色一僵,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驳:“哪有那么……夸张啊,没有这多次吧?”越是往后说,声音越是小了起来。

……

夜风习习,被夜风拂过的梨花发出“簌簌”的声音。

云卿因为怀孕变得十分嗜睡,宽大的房间,云卿躺在柔软的床上进入黑甜的梦乡。

余泗的书房却灯火通明,透过窗台昏黄分灯光晕的窗外的梨花也染了红。

“嘟嘟。”余泗拿着手机给贺渊打电话。

“艹”被从梦乡揪出来的贺渊胡乱的抓着头发,狠狠的骂了句脏话。

那个傻逼大半夜的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余泗”这两个大字,贺渊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口,不上不下。

“不是,我的祖宗!你大半夜的又想干嘛!”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贺渊一脸懵逼,so?你结婚,我会少你贺礼还是咋的,大半夜整这出。

“我还没有和卿卿求婚。”余泗继续说着。

贺渊更加懵逼了,你求婚,又不是我求婚,我能咋办!?

但贺渊不想明天被余泗叫去陪练,所以,他尽量“和蔼可亲”的问:“所以,你是想?”

“我不知道怎么办,你知道吗?”

贺渊……贺渊他心里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你没求过,他就求过。

贺渊深吸一口气:“我也没求过。”

余泗:“但你追的姑娘多。”

贺渊:“……”

贺渊:“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谈,电话里……咱们也不好谈,明天再详细商量,行不?”

余泗沉默了半响,贺渊他“憔悴不堪”,然后贺渊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艹!毛病!”贺渊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接着梦周公。

而此时的沈时也面对着同样的问题。

沈时:“……你为什么不白天问。”

余泗:“白天我要陪卿卿。”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空。

得,合着就是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为了老婆可以插兄弟俩刀。

可以,这很余泗。

沈时只觉得他大概不会猝死在手术台上,而是猝死在余泗每晚的电话上。

“阿泗,要不咱们明天在细谈怎么样?电话谈的不仔细,你也不想给云卿的求婚比别人差吧?”沈时无奈的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劝到。

余泗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好吧,那明天再谈。”

挂了电话的沈时松了一口气,可真特么心累。

啧,等余泗结婚的时候,贺礼必须少给,必须得剥削他一顿。沈时暗道。


凌晨四点,沈时和贺渊一脸呆滞的躺在沙发上。

“怎么?你也是被余泗那个疯子揪出来的?”贺渊一副“难兄难弟”的样子看着沈时。

沈时听了半响,呆滞的转头:“啊?啊对。”

贺渊:“……你怎么一副随时都要猝死的样子。”

沈时瞟他了一眼,冷嘲:“呵!你也不差。”

贺渊:“……”都是患难兄弟,何必互相伤害。

端着两杯水的余泗走进来,把水递在他们面前。

“说吧,你们都有什么主意。”余泗修长好看的手端着水杯,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

沈时和贺渊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异口同声的问:“啥?什么主意?”

余泗抬起清冽的凤眸看着他们,简言意赅:“求婚。”

贺渊:“……你就为了这个凌晨四点就把我叫起来!我踏马还以为你要死家里了!”

余泗轻轻抬起眸看着贺渊:“不行?”

贺渊咬牙切齿:“……行,很行!那你干嘛不晚点?!这么早有意思吗?!”

余泗轻描淡写:“再晚些,卿卿就要起床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不配,他没时间。

贺渊:“……”很好,很棒。

沈时摇摇头:“……”何仇何怨呐。

…………

“起了吗?夫人。”陈姨敲着门开口问道。

“唔,起了。”云卿歪了歪头,以往不都是余泗来叫的吗?

云卿打着哈欠起身走出房门洗漱,做完一切后,云卿坐在餐桌上,边吃边问:“余泗呢?”

陈姨一愣,回答道:“四爷去公司了,夫人。”

云卿眨巴眨巴眼,回了声:“哦。”

陈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问道:“夫人,您要去逛街吗?”

云卿奇怪的看了陈姨一眼,陈姨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个了?

陈姨笑的和蔼,一副平和的样子,不解的询问:“怎么啦,夫人?出什么事了么?”

云卿:“不,没事,好,等会去逛街吧。”

…………

大街上,司机一路行驶直达广场。

“夫人,到了。”

“嗯,劳谢。”云卿打开车门下车。

司机驱车离开,云卿漫无目的的站在广场上,思考着该去哪。

突然,云卿感觉自己的衣裙在被往下拽,云卿低头一看,扎着双马尾,穿着花洋裙的小姑娘睁着大眼睛,露着大大的笑容,一只小手拽着她的衣裙,另一只小手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云卿看着小姑娘,就想到她的屹安,她不知觉露出柔软的笑,蹲下身来:“怎么啦?小姑娘。”

“这个给你,是个很好看的哥哥给的,他让你去那里。”小姑娘带着糯糯的小奶音,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云卿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谢谢你哦。”

“不客气,漂亮姐姐。”

云卿起身离开,暗道:“余泗这家伙又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云卿走着,又有个小男孩拉住云卿,云卿低头,小男孩也递出一朵红玫瑰,指了一个方向。

就这样,男男女女的小孩一个个出现拉住云卿,直到云卿手中的玫瑰达到99朵,直到她到达游乐园才停。

下午五点多的游乐场陷落在玫瑰色的霞色里,穿着白色西装的俊美男人站在这漫天的霞光里,拿着白色丝带,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余泗一步步朝云卿走来,他接过云卿手中的玫瑰,拿着丝带将玫瑰绑起来,修长白净的手指穿梭在鲜红的玫瑰中,像飞舞的蝴蝶。

云卿重新抱回玫瑰,白色的丝带打着蝴蝶结系在绿色的花枝上,她看着玫瑰:“你这是……”

“求婚。”余泗简言意骸,又异常的温柔。

磁性低沉的的声音干净像是山泉流于山谷,长风划过松林,酥酥麻麻的,云卿不禁揉了揉耳朵。

云卿一愣:“求婚?”

余泗:“嗯,求婚。”

云卿转过头,火红的玫瑰铺满整个游乐场,像是一场热烈的大火,烧着余泗,也灼着云卿,空无一人的游乐场灯光闪烁,花香随着灯光漂浮不定。

余泗走到云卿面前:“要一起坐摩天轮吗?”

余泗紧握着另一只汗湿了的手,一双华丽的丹凤眼期待的望着云卿,像是某种讨人欢心的巨型犬。

云卿呆愣愣的点头,迷迷糊糊的被余泗拉着走向摩天轮。

等云卿回过神来时,摩天轮早已启动,果然,没人能对着余泗的这张脸说出拒绝的话。云卿暗叹着。

摩天轮缓缓升向高处,余泗看着云卿问:“我想吻你,可以吗?”

云卿看着余泗认真又期待的神色,不禁脸色一红:“你之前……那么强硬,现在怎么还……问我。”

余泗抿着唇,内疚又惊慌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要留住你。今天是求婚的,你要和我结婚,我们会在一起,我不想……”

可还没等余泗说完,云卿就拉着余泗的衣领吻了上去。

余泗一愣,看着云卿羞红的脸,反应过来云卿没有生他的气,随即就反客为主的吻着云卿。

烟火在空中绽放,和着星子铺满夜空,摩天轮在这对即将结婚的夫妇的热吻中缓慢的升向最高处。

热吻完的俩人望着对方不禁红了脸,反倒不像是即将结婚的夫妻,而是正在热恋的情侣似的。

云卿红着脸看着窗外的烟火,余泗抓着云卿的手,热烈又温柔的看着云卿。

摩天轮缓缓下落,俩人十指相扣的走出摩天轮,灯光细碎散落在玫瑰上,云卿看着满地的玫瑰咋舌:“这么多玫瑰,你该不会把云城的玫瑰都搬空了吧!”

余泗牵着云卿的手:“嗯。”其实不止云城,还有从别处运来的玫瑰,为了保持玫瑰的鲜活,余泗还花了不少力气。

突然,旋转木马的灯亮起来,每一个木马上都绑着礼盒,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放在,许许多多的礼物,有价值连城的衣裙,闪烁亮眼的宝石项链……

余泗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枚血红的戒指刻成一朵怒放的玫瑰,不同于普通的雕刻,而是一种极为新奇又特别的雕刻手法。

这使得这个昂贵的宝石更加诱人,血色玫瑰更是栩栩如生,极薄的花瓣不显单薄也不厚重,一笔一划都极尽奢侈。

而灯光折射的红宝石发出深幽的光芒,更显流光溢彩。

云卿认得这枚戒指,是她师父华润大师临终前的最后一个作品,连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都无法衡量它的价值。

她当年只知道这枚戒指被她师父赠予了一位有缘人,没想到这个有缘人居然是余泗,而如今,他却要将它送给自己。

云卿了解师父的性子,这样珍贵的东西需要的不止是诚意,余泗一定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余泗认真的看着云卿,黑色的瞳仁好似金亮的黑曜石,爱意就像揉碎了的星子散落在余泗的眼眸:“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而我将永远沉沦于你。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云卿心情复杂,看着他很想问:“值得吗?为了这样的她。”

余泗看着云卿不说话,紧张的握紧手指,抓着盒子的手微微有些泛白。

云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没问值不值,也没问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更没问他要什么,她只是伸出手,像无数个被求婚的女孩一样,笑着回答:“我愿意。”

余泗惊喜的看着云卿,小心翼翼的抓住云卿的手,把戒指推进了云卿的无名指。

血色玫瑰灼了云卿的心,而玉镯和戒指将困住云卿的一生。

有些人注定这一辈就该纠缠在一起的。


“叮咚。”沈时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是余泗那个坑货发的消息。

沈时脸色一黑,救命,又来!

不断的进行好心里建设后,沈时打开手机一看:澜城那个项目,你的了。

沈时松了口气,想着这家伙总算是不再混蛋了。再一看,哟,好家伙,澜城的大项目,大方啊。

沈时挑眉,看样子结果不错啊。

梨园——

时间划过指缝,婚期已到。

清晨六点,云卿被从被窝里拉出来,各式各样的人围着云卿,做头发的做头发,化妆的化妆,华贵的婚纱也被挂在云卿的房间里等着她来穿。

化妆师Lily看着云卿,惊叹:“夫人,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方便告诉我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吗?”

云卿懒散的回答:“不知道,东西都是阿泗买的,我只负责用。”

Lily:“……”谢谢,我害怕。

云卿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沉默的Lily。

Lily无奈笑了笑,摆摆手:“我穷。”

云卿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婚礼现场——

余泗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婚礼上的一切,唯恐出现什么差错亦或者是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余泗!”贺渊气势汹汹的朝余泗走来。

余泗冷淡的看着贺渊像是在看个二傻子。

贺渊看着余泗的表情更加火大,不公平的待遇让贺渊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质问道:“凭什么澜城的项目是沈时的!我却啥也没有!”

贺渊委屈的要死,大半夜的被余泗这个混蛋从被子里揪出来,尽心尽力的给他出主意,结果却啥也没有。

没有就算了,本以为沈时也和他一样,结果没想到曾经的“患难兄弟”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贺渊就觉得格外的孤寂。

余泗现在不冷淡了,但就很嘲讽:“呵!你是傻子么。”

说完,看着没有问题的婚礼现场,头也不回的赶去梨园。

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傻逼。

贺渊呆滞的望着余泗:“……”怎么,合着就他最不是人啊!

沈时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的走过来:“哎呀,这红酒真不错。”

边喝还向着贺渊挑眉,挑衅的要死。

贺渊幽怨的看着沈时:“不如我们也去切磋切磋。”

“咳咳……”沈时猛地一呛,一口红酒就差点喷出来了。

合着就都仗着他武力最低,欺负他呗。

沈时深吸一口气,挑衅的开口:“哎呦,你试试呀!”

贺渊盯着沈时目不转睛,确实容易两败俱伤,毕竟沈时可是个老阴逼。

沈时好笑的开口:“早跟你说了,不要八卦太早,谁让你自己不听的。”

突然,贺渊就想到自己的那通电话,想起电话那边沙哑又不耐的语气,靠!不会真坏了余泗的好事吧!

贺渊又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时:“你怎么知道的。”

沈时摇摇头,只觉得他这朋友哪都好,就是智商不太好:“你傻呀!云卿和阿泗又不是小孩子,婚都求了,还能不进行下一步啊!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兴冲冲的去打电话八卦。”

贺渊:“……”

梨园——

余泗站在楼下的客厅紧张的等待着,冷峻的面庞更显严肃,双手握成拳规矩的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的笔直。

所有人在看见余泗的时候都已经不自觉的放轻动作,屏息敛声。

但看着只出现在财经头条的太子爷,又都忍不住悄悄的打量着,看着余泗笑也不笑,一副严肃的样子,都忍不住摇摇头,看来传言有误啊,看四爷这样子也没多期待这婚礼啊。

当然,熟悉余泗的人都知道传言中的太子爷不过只是太紧张了罢了。

不会为百万合同眨一下眼睛的人居然也会为一个小小的婚礼而紧张,其喜欢程度可见一斑。

梳妆打扮好的云卿随着旋转楼梯步步而下,原本娇贵艳丽的容颜在妆容的加持下更显迤逦。

撒满碎砖的婚纱逶迤于地,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无数颗星星闪烁。

这是落于凡尘的神明,也是被余泗强行采摘护于手心的玫瑰。

所有人看着云卿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呆愣愣的看着云卿。

余泗看着美的不似真人的云卿,呆愣愣的起身,不由自主的朝着云卿走去,脸上严肃的表情还僵着脸色,余泗一副和传言中的人完全相反的样子,不免显得有些滑稽。

余泗走到云卿跟前,已经呆愣愣的看着,不说话。

云卿看着一副傻了的余泗,捂着嘴轻笑出声。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众人看着远胜芙蓉,娇艳似艳阳的云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嫉妒余泗娶了这个美人,还是该嫉妒云卿这么轻易的就斩下京城鼎鼎有名的高岭之花。

云卿抓住余泗的手,眉眼带笑:“干嘛这么严肃啊!搞的好像一副不想娶我似的。”

众人瞪大着眼睛看着云卿:这么跟四爷说话,不要命了吗?!

哪知余泗一脸惊慌:“不……不是!我很想和你结婚!真的!”

云卿当然知道,她只不过看着余泗一脸严肃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想逗逗他罢了。

云卿踮起脚尖,想吻他。

余泗一看到云卿踮起脚尖,就自动的伸出大手扶住云卿的腰,自己却弯下腰去。

云卿看着余泗不知觉的配合,眼底染上笑意,吻上他唇。

一个带有安慰意味的吻一触即分,余泗犹意未尽。

云卿却笑的轻挑:“别这么紧张啊,我的新郎。”

“我的新郎”这四个词就像某种开关一样,余泗眉眼不自觉的染上笑意,冷淡的薄唇上钩,冲淡了以往不近人情的禁欲感,显得有些温柔。

余泗节骨分明的大手握住云卿的手,两只手交缠,就像某种密不可分的羁绊。

众人看着俩人身边不断冒出的粉红色泡泡:原来被吃的死死的是四爷啊,啊啊啊啊,真的太想不到了,可是真的好甜啊。

婚礼上——

云卿没有亲人,大部分的好友也几乎在国外,所以这个云卿是又叶家父亲挽着出来的,作为叶家的养女,以叶二小姐的身份出嫁的。

尽管以余泗的身份,哪怕云卿一个人走完也不会有人敢说半句不好的,但余泗不希望有任何人对着云卿议论纷纷,哪怕是背后也不行,他只想把最好的给云卿,其他事情上是这样,结婚亦是如此。

“余泗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云卿小姐为妻?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

“我愿意。”

“我愿意。”

余泗和云卿温柔又认真的看着对方回答着。

“下面,请新郎亲吻新娘。”

深沉的爱意随着汹涌的掌声在亲吻中不断纠缠。

所有人都由衷地祝福着这对新婚夫妇。

贺渊和沈时几乎都要落泪,特么的,终于不用再接受余泗这个死变态的摧残了。

余母抓着余父的手激动的要落泪:“儿子终于有人要了,总算不用担心他孤独终老了。”

余父:“……”不是,咱儿子也没辣么差吧。

高楼之上——

“哟,看着自己心上人和别人结婚的感觉怎么样啊。”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旁边的男人开口道。

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嘴角挂着温润的笑,金色的边框眼镜垂着长长的流苏。

男人看了他一眼,依旧笑的温和,只是眼底浓稠的恶意仿佛是黑暗里的沼泽几乎将男人吞没。

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讪讪的开口:“开个玩笑,别当真。”

温润男子依旧笑的和善,只是笑容淡了许些:“不该说的就闭上你的嘴,毕竟三景每天都死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男人身子一僵,冷汗直流。

温润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轻笑着离开。

……

余司清拿着酒杯敬了云卿和余泗一杯酒:“四哥,嫂子,新婚快乐,永结同好。”

余萌也拿着杯果汁对着余泗开口:“新婚快乐,四哥,嫂嫂。”然后又对着云卿说:“嫂嫂,你真好看。”

云卿捂嘴轻笑:“谢谢,你也很漂亮。”

得到美人夸赞的余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有些发红。

沈时和贺渊也过来跟着一起祝贺,其他人看着余泗今天如此好说话,也跟跑来敬酒。

余泗高兴的道谢,来者不拒,而云卿站在余泗身旁,却是滴酒未沾,无论是来敬云卿的还是来敬余泗的,都被余泗喝了,云卿手上的酒分毫未动。

后面来的人大概也看出来余泗的行为,惊讶于余泗对云卿的喜爱,也重新看出了云卿的地位,也都识趣没给云卿敬酒。


夜晚,墨水铺满天空,星星落满黑布。

云卿穿着火红的旗袍,乌黑亮丽的发丝被尽数挽起,血色的晶砖垂在雪白的肌肤上,脚上的高跟鞋早已被云卿蹬走。

她就站在那像个吸人精魄的妖精。

余泗打开房门直勾勾的看着云卿,只觉得她美得太过分,太诱人。

云卿被这火热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她转头,天生含情的双眸对上余泗冷冽又温柔的眼。

她歪了歪头,这么看她,“是……欲求……不满吗?

“你……要吗?”纤长素净的手在灯光下像寒凉清绝的美玉。

余泗一愣,没忍住后退一步,咽着唾沫别过脸,藏在黑发里的耳朵却悄悄变红了:“好……”

一夜无言,热浪翻涌。

(拉灯,自行想象)

书房——

“阿泗~,去给我洗车厘子,我吃车厘子。”云卿躺在床上伸出脚踹了踹余泗的后腰。

余泗依旧穿着干净奢侈的黑色西装坐在床边上,银色低奢的笔记本放置在余泗大腿上,余泗笔直的挺着腰,矜贵又清冷。

余泗感受着背后隔着布料的柔软的感触,身子一僵,合上笔记本的手指用力的有些泛白。

“嗯,好。”余泗抓住云卿白嫩的小脚,低哑的嗓音响起。

云卿一愣,脚被余泗手掌的温度一烫,小腿忍不住蹬了蹬。

“脚怎么凉。”余泗眸色深沉,一双大手摩挲着云卿的脚。

“是……是你的手太烫了。赶紧去帮我洗车厘子。”云卿有些慌乱的催促着。

“嗯,就去。”余泗的眼神晦涩不明,抓着云卿的脚放进被子,起身离开书房去洗车厘子。

云卿窝在被子,娇气又可爱。

余泗拿着一碗水灵灵的车厘子走进来,余泗坐到床边把车厘子递给云卿。

云卿懒懒散散的翻身,伸出手拿车厘子,心安理得的把果核吐到余泗手里的盘子上。

黄昏落入星河,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离云卿和余泗结婚已过去好些时日了,云卿的肚子也大了起来。

厨房里的滚烫的浓汤“咕咕”的沸腾着,入秋的天气冒着凉气,云卿裹着厚实的针织衫,挺着个大肚子下楼。

下人们端着浓汤放在餐桌上,余泗迎上楼半扶半搂着云卿下来,帮着云卿拉开椅子。

做完这一切,余泗又殷勤的盛了碗汤放在云卿旁边。

怀着孕的云卿比以往更加嗜睡,整个人都看起来懒懒散散,困的不行。

余泗倒也是真纵着云卿,看着云卿这幅懒得动弹的样子,就真端起鱼汤来,舀上一勺放在嘴边吹的不在烫了再递给云卿。

云卿眯了眯眼,伸出手按住余泗递过来的烫,转头却看向旁边低着头的女佣。

云卿直直的看向女佣,原本温柔清冷的双眼仿佛利刃一般刺向那人。

云卿伸出手指向她:“你,把它喝掉。”

温柔软糯的嗓音此刻却犹如地狱魔鬼的呢喃一般,不要人性命绝不罢休。

那人低着头,身子一抖,脸色发白,明明是凉爽秋季却冷汗直流。

余泗显然也看出问题来了,他显然没有云卿那般冷静,俊美的脸黑云密布,像是索命的修罗。

“说!谁让你来的!”余泗阴狠的盯着她。

巨大的威压让她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身子更是抖如糠筛。她连抬头都不敢,却还想着挣扎。

“娄一,把她扔出去喂狗。”余泗耐心显然是已经告窖,冷冽的声音夹杂着风暴。

女佣不可置信的抬头,想求饶,嘴唇嗫嚅,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像是认了下去。

“家里几口人啊。”云卿轻描淡写的开口,一下便打了蛇的七寸。

女佣惊恐的抬头看着美的不可方物的云卿,四目相对,女佣明显是知道云卿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不会放过我了,她逃不掉了!女佣惊恐地认识到。

云卿当然不会放过她,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命,谁敢往她的心口上戳刀子,她就敢弄死谁。

良久地沉默,突然女佣发狠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云卿,咬牙切齿:“云卿!你凭什么就能获得四爷的喜爱,凭什么你能这样作践他!云 卿,你不配,你该死!你肚子里的贱种更不配出生!”

所有人脸色突变,陈姨惊疑不定的看着女佣,余泗更是脸色难看至极。

云卿整个人一顿,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女佣,嘲讽的厉害:“瞧你这样子也不过二十来岁,梨园也不过近来几年才建立,你才来几日,见了阿泗几面啊,就情根深种啦?!”

女佣说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一双眼睛血丝密布,犹如被拔取牙齿的野兽一般嘶哄:“你懂个屁!你不过就是占着四爷宠着你罢了!没了他你什么也不是!你就是个贱人!”

她绝对不能暴露,绝对不能,他还在等她,她不能......不能......

余泗的脸早就黑了,他可没什么精力和她扯七扯八,弄死就好,他决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到他的珍宝。

“拖出去!”余泗阴沉着俊脸。

“扔去警局吧。”云卿冷静的吩咐。

女佣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卿,没想到她的命还能被保住,她喉咙哽咽,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的低下头。

对不起,谢谢......

女佣低下头的嘴唇嗫嚅。

余泗抓着云卿的手,担忧的看着云卿:“卿卿......”他不能被卿卿丢下,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云卿阻止余泗接下来要说的话:“我饿了,你去重新做一份。”

余泗宠溺的摸着云卿的头:“好,我去重新给我们卿卿做一份。”

夜晚----------------

云卿坐在床上给苏和打电话。

“喂,苏和,我是云卿,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云卿拿着电话,神色晦涩暗沉。

“行啊,等我消息。”苏和回应着。

而这边的余泗也吩咐着娄一他们去查这个人。

吩咐好一切的云卿看着自己大肚子,感受到自己酸痛的脚,刚刚又被女佣的事闹坏了心情,烦闷的要死,云卿气愤的蹬着被子,看见开门的余泗又觉得委屈的不行,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云卿怀孕以来情绪就极为的敏感,余泗看见云卿红着的眼睛,轻车熟路的走到云卿身边拥住云卿:“好了,怎么了?卿卿,哪不舒服么?”说着,便伸手拉回被子盖回云卿身上。

云卿听着余泗轻声细语的诱哄,整个人委屈的更厉害了:“烦死了!肚子一下这么大了,每天走路我的脚都疼了,你看看我的小腿都肿啦!”

余泗将手伸到被子里,轻揉着云卿的小腿:“辛苦我们卿卿了,我帮卿卿揉揉好不好。”

云卿感受到小腿的舒适,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时间是流过指尖的细沙,眨眼睛时间便到了云卿生产的时间。

这几日云卿都没有回过梨园,一直住在医院,余泗也每天都呆在医院,余父余母和老爷子也每天都往医院里跑,唯恐云卿和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什么意外。再加上上次的鱼汤事件更是让余泗他们紧张和谨慎。

沈时给云卿检查着身体,几人都紧张的围在云卿旁边看着B超。

明日就是云卿生产的时间了,余泗紧张的抓着云卿的手,身子僵硬。

云卿看着余泗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无奈:“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没紧张。”余泗看着云卿回应道。

云卿看着余泗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也不否认他,只是眼底流露的笑意暴露。

余泗是真的没说谎,他不是紧张,他是在害怕,害怕云卿太疼,更害怕云卿被夺走。

余泗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云卿:“卿卿,要不我们不生了吧。”

云卿一愣,然后一巴掌拍在余泗的后脑勺上:“你再说一遍!”

余泗紧抿着唇:“生孩子真的会很痛,万一要是太疼怎么办,你一定会哭的,万一出了其他状况怎么办,万一......”

云卿吻上余泗的嘴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万一。

云卿松开他笑着说:“没有万一,我孩子还在呢,我不会不要他的。”

余泗不高兴了,嘟囔着:“要他就不要我了是吧。”

云卿哑然失笑:“想什么呢。这么大个人了,还和自己没出生的孩子计较。出息!”

余泗轻哼着不说话。

翌日清晨,云卿感觉自己羊水破了,呆愣的拉着余泗,余泗猛地起身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们迅速的涌进来,将云卿抬上担架,快速的推进手术室,余泗拉着云卿的手,眼睛都是红的。

直到进了手术室,余泗才松开手,僵着身子站在门口,神色吓人的要吃人,拳头紧握,指甲陷入肉里,他却不知疼痛。

问询赶来的余父余母扶着余老爷子走进来,余 母看着神色紧张阴沉的余泗,走过去,一巴掌拍上了余泗的后背:“你这个死孩子!做出这幅鬼样子做什么呢!不吉利!”

余泗抿着唇,缓和了神色,但仍旧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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